跨进门槛,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学子们戴着冠,穿着整洁的学子服,行走坐卧都仿佛遵循着某种规范一般,到处都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
没人大声喧哗,没人讨价还价,就连砖瓦与树木都透着一股严谨高雅的气息,和平康坊很不一样,和东门一条街更不一样。
楚溪客下意识往姜纾身边凑了凑,就觉得吧,他不配,他还是更适合窝在市井之中,享受人间烟火。
姜纾神色复杂,有怀念,也有遗憾。
梧桐树下,一位穿着红衫的太学博士正在训斥学生“子曰不学礼,无以立,如此疾步趋行,毛毛躁躁,哪里像是知礼守礼的模样”
姜纾微微一笑,轻唤一声“子君。”
太学博士猛地转过头,待清了姜纾的模样,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便大步跑了过来。
被训斥的学生做了个鬼脸,学着他的语气哼哼道“如此疾步趋行,毛毛躁躁,哪里像是知礼守礼的模样
太学博士严子君丝毫没有理会,因为此刻他眼里只有姜纾,热切的目光就像在一位久别重逢的情人“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我托人打听,谁都不知你的住处”
“如今处境特殊,不便叨扰旧友。”
姜纾一副淡然的模样,像个渣男。
严子君却丝毫没有生气,反倒连连点头“哦哦,对,是我考虑不周忘,你现在可还好”
姜纾没有答,笑问“你叫我什么”
严子君呵呵一笑,道“这不是贺兰康那家伙给你起的字吗,当初逼着我们叫,这么多年改不了了。”
“那是字吗,分明是绰号”
另一人大步走来,克制地拍拍姜纾的肩,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激动,“阿纾,你终于肯露面了。”
“季清臣,你完了,等着贺兰康打上门吧”
严子君幸灾乐祸。
“我怕他”
季清臣俊眉一挑,一身的清高孤傲。
姜纾缓缓笑开,此刻他的笑少了方才的遗憾与怀念,更多的是舒心与喜悦了。
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云竹,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云竹。
清臣兄,你恐怕要输给我了。”
季清臣摇头一叹“昨日就听说了,过目不忘的天才,县衙之上有胆有识,力挽狂澜阿纾,我甘拜下风。”
“能到你低头认输,我此生无憾了”
严子君抚掌大笑。
季清臣一脸无语“你这一生的追求可真低。”
这样的打闹,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姜纾眉间褪去独自支撑许多年的坚强与沉稳,又是那个被众人护着的小师弟了。
云竹上前,规规矩矩见了礼。
两位太学博士各自微笑点头,显然对云竹这个小丫头没有丝毫偏见。
毕竟都是姜氏族学出来了,当年他们可是见识过鹿攸宁、贺兰贵妃、楚家三娘那般或聪慧多智,或英姿飒爽,或博学多才的女子,又怎么会小了女子呢
姜纾又指了指楚溪客,没有介绍,只是对楚溪客说“当年你能平安无虞,多亏了两位世叔相助,过来见个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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