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一事传到裴姝耳朵里的时候,少女手下一颤,自笔尖吐出一大团乌墨来,氤湿了公文。
着这公文上缓缓荡开的墨渍,裴姝眉心一跳,公文明摆着已不能用了。
她脸色难。
曹忠此人行事,她也不上。
她是女官,在后宫中,可分为女官、宦官、妃嫔三派。
她虽与大小郑姐妹有些亲缘关系,却也知晓大小郑姐妹不起她。
而她也从未真心臣服过这姐妹俩,在她心中,她们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她是奔着刺杀牧临川去的,这是一条不能回头,坚决而孤寂的死路。
如此一来,在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显得格外重要。
女官与妃嫔宫婢这儿她自是不缺人脉。
曹忠却是她好不容易打通的路子。
此人虽然飞扬跋扈,唯利是图,却很好用。
如今曹忠一死
裴姝倍感烦躁。
她眉关紧锁,又将目光投于公文上。
这公文只有一式,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交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是,公文一交上去,女尚果然罚了她。
章尚柳眉倒竖,厉声道“裴姝,我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最近这么糊涂”
“你可知晓这几日宫中都在传些什么”
一言一语,皆是不客气。
“说你是演猴戏呢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真以为陛下多赞了你一句,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成”
章尚严峻的目光一睃“那些小心思我还是劝你早早收起来。
女官当听天下之内治,以明彰妇顺,这里不是可不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若是天子勤政,治下严明,后宫自然无人敢碎嘴。
但牧临川这后宫几乎都快乱出丛林法则了。
少年天子又恨不得捧个爆米花拿瓶可乐戏。
这几天里这些传言又多难听,裴姝也不是不知道。
眼见她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章尚又语气稍霁地安慰了她两句,罚了她一个月月俸,便叫她离开了。
俗话说这人活一口气,一口郁结于胸的恶气出去了,袁令宜的病情也有了不少起色,一连几天都面色红润,红光焕发。
而拂拂也受到了大家热情的照顾,不止陛下来送了各色宝器,各宫的诸位妃嫔也都送来了什么朱钗簪环啊绫罗绸缎啊什么的。
莫名其妙的,陆拂拂就成了这王宫中最为炙手可热的红人。
牧临川却还为今天早上的事儿耿耿于怀。
他不喜欢戏多的女人,尤其是这种他睡了不过一晚就开始想入非非的。
晚上,贴身内侍张嵩瞅着他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天还去永巷吗”
牧临川差点儿气笑了,一脚就蹬在了张嵩屁股上“你怎么就这么会脸色。”
“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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