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过去,捞起两盆被薅到残疾小盆栽,居高临下冰冷视线落在小表弟身上。
小表弟似乎有点怕他目光,瑟缩了一下,撇了撇嘴,好像在说终于走了。
是今天听见了爸爸在家里放声大骂关作恒,他也跟着仇恨。
关作恒没有骂他,只是把小盆栽放在布口袋里,目光落在了窗台上海芋上
是他刚来冯家那几天,从周家楼下捡来花,仍然插在灰绿色塑料瓶里,枝干衰败,花已枯萎,蔫黄地在灯光下垂着,却一直没有人拿去丢掉。
朝外走时,他被冯川叫住“钱你收到了是五十万我怎么没有收到通知”
他早上去查了卡,卡里还是原来那两千多。
“什么钱。”
“你复读钱五十万还是二十万你收到了”
“收到了。”
冯川自从见他第一眼,就讨厌他这副样子,不像什么好东西,闻言也不再客气“我为什么没有收到通知合同上填明明是我卡号”
“改了。”
冯川大脑一阵晕眩,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大侄子,在自己面前一直装傻充愣还说他老实
“你耍老子啊”
冯川抬手猛推了下他胸口,没想到根本推不动。
关作恒推开门,风吹在他脸上,声音冷冷清清“那是我钱。”
冯川不依不饶地揪住他胳膊“你别想走,你给我说清楚那你住老子这儿这么久,白吃白喝你吃那么多肉”
关作恒来一个月,买肉一个月都多了大几百。
回答他是一记冷漠鼻音“嗯。”
“你他妈白住我”
“是。”
冯川被他那副模样惊呆了,终于知道他什么目了,白吃白喝光吃肉他惊诧而暴怒地盯着关作恒,似乎要把他钉死在空气里“你关作恒你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没有。”
他拨开了冯川手掌,最后了他一眼,冷漠地提着盆栽离开。
冯川怔愣在原地。
他教见过很多学生,也见过很多眼神,有不起他,会露出轻蔑和嫉恨,或是躲闪,也有尊敬他,唯有这个侄子眼神,是邪恶。
“好像真是个帅哥,他比副校长还高那么多”
学校几个领导,最矮是校长,最高是副校长,副校长是他们班政治课老师,和他们班最高男生差不多高,一米八。
周进繁也踮着脚来,他们初中部位置在最侧,离得很远。
学校校服卖一千二,也确是一千二质量,周进繁也从来没见他穿这么正式过,挺括英伦风制服在他身上,显得肩宽腿长。
远远地就能出相貌堂堂,遑论声音还有磁性,回班时候,路上十个女生,有十个都在说这个复读生“我没戴眼镜没清楚有照片吗”
一些小群里已经开始传播高糊照片了“三星60倍变焦,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那照片也传到了周进繁手里,是有些糊,可在这种糊情况下,竟然让他脸变得柔焦,分明棱角也变得柔和起来,显得温润清隽。
“靠啊学校这五十万花得也太值了”
“厂长是我们学习压力太大了,特意给我们找了个帅哥洗洗眼睛吗”
厂长是本届校长,大家都知道校长家里有个钢笔厂,以后不做校长了就回家当厂长。
一消息,关作恒还是没理自己。
周进繁以为他不会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