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拼命地往前跑,带起了风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衣服上还带着昨天在陈记零食铺子后院打杂的脏污在,黑黑点点的斑驳四散,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屋漏偏逢连阴雨。
她昨天以工抵债,在陈记大汗淋漓累了一天,晚上又是蹲在三面露风的拐角处,被冷风吹了一夜,整个身子都被冻僵了。
哪怕是奔跑也没叫她身子暖和起来。
很快,她就生起了高热。
肚子也在“咕噜咕噜”
地叫。
偏生,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了。
荷花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她又累又饿,又惶恐又无助,生病了还没钱,没钱病抓药等于身体好不了,身体好不了等于活不下去,所以,她是马上要死了
人一生病,总会无限放大心中的恐惧,把事情往最坏处想。
所以,这会儿她整个人都泡在惶恐里。
她额头滚烫,身上却在一阵阵地发冷。
她双手交叉环住胳膊,借此笼住一点点的热气。
一双不甚清晰的眼珠子上下翻转,脚下也在踱来踱去。
要不先回家,以后再找机会溜出来
荷花心里在迟疑,在犹豫。
她知道若是真的回去了,凭她之前对爹娘、对锦欢做的事情,做的那么绝,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回去之后再想溜出来,谈何容易
但是,若是命都没了,再说自由又有何意义呢
荷花都视死如归地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她都往回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不对。
好像她也不是身无分文,她身上不是还有从锦欢脖子里拽出来的一颗珠子吗
那珠子该值不少钱,幸好那个小傻子身上还有这个东西。
荷花心中“滕”
地一下又升起了希望。
这回,她学聪明了一点,包袱不太安全,她将珠子紧紧握在了手中,确保再不会被人偷走。
而后,她往人多处走,边走边问路,去找镇上唯一一家当铺。
走了老半天,她才终于磕磕绊绊地找到了地儿。
她刚进门,身上衣服破旧脏乱,仿佛都带着一股子馊味,当铺的老板见了就眉头微皱,一瞬间又散了开来。
穿的这么寒酸,铁定是没钱且急用钱的。
有急用好啊,非常好,老板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贪婪的神色,慢慢等着荷花上钩。
所以,当荷花小心翼翼地将手心的珠子展示出来让老板出价时候,老板极力隐藏初见珠子时候的惊奇,一副不甚在意的口吻“这珠子材质非金非银非玉非的,不值钱,也没人要,我要收的话顶多也就当个玩意儿放那放着。
你若是要出手的话顶多十文。”
十文
荷花揉揉耳朵,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锦欢天天拿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不叫人见,一天摸上好些回的珠子就值十文钱
她哪怕不懂赏玩这一套,见着这珠子都觉得不是凡品,是极珍贵的,老板只出十文
这是瞧着自己好骗
荷花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只是,她独身一人,这当铺她进来容易、想出去就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