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寒抬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白巾,七年前在落凤岭他中了剧毒,不仅眼睛失明,记忆几乎全失。
这几年虽然随着体内的毒被压制,他缓慢地恢复了一些记忆,但十三岁从军前的事情,还是未能想起来。
落凤岭时救他的女子,他也记不得。
后来他又去落凤岭找过对方,却一无所获。
皇泽寺中姜黎审问时,竟提到她被掳到落凤岭过。
多年来,此事京城里居然没有传出一点风声。
楚宁寒唇角微压,攥紧了信纸。
“可若当年是你,那为何会丢弃昭昭呢?”
姜黎对于自己的子嗣有着乎寻常的执着和在意。
暗卫新送来的消息里,一一写过了姜黎曾为谢玉琅做的事情。
若楚明昭是她的孩子,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丢弃楚明昭。
他是在药谷找到楚明昭的,出生后就被丢弃,辗转沦落到了药谷,当了多年的试药人。
“若当年不是她……”
楚宁寒一字一句地揣摩姜黎拷问山匪的问话,面色越来越沉。
从山匪供词不难得出落凤岭的山寨也是安国公府的手笔,他们养着一窝匪徒为其所用,相当于是私兵,其中不可能有女子。
落凤岭当年,只有姜黎在。
阳光一点点穿透晨雾,越过了花窗,落在楚宁寒的肩头,照亮了他冷冰冰的,像是雪塑似的侧脸。
他叩响桌案,传唤暗卫进来。
“当年姜黎所生的,是几个孩子?”
暗卫这几日一直在收集整理姜黎的消息,这件事自然是清楚的。
“王爷,她当年所生的是三胞胎,但因其早产,又是多胞胎,生产艰难,只活下来一个。”
“咔嚓!”
一声脆响,楚宁寒竟直接扳断了桌案一角。
暗卫飞快地瞥了一眼,不知楚宁寒为何动怒,但心中对楚宁寒的敬畏又多了些。
楚宁寒不能动用内力,这只是他单纯的力量。
又听楚宁寒问道:“谢玉琅生于何年何月何日?”
“生于一百二十四年三月十九。”
暗卫说着有些纳罕,谢玉琅竟是与楚明昭生于同一时日,差一个月便虚岁七岁了。
楚宁寒沉默了下来,怪不得姜黎要产婆的消息。
产婆带走了楚明昭和另一个孩子,骗姜黎他们死了。
单单一个产婆能成功地从永宁侯府带走两个婴儿,只能是永宁侯府默许。
而永宁侯府这么做的原因,便是他们确切地知道姜黎是被山匪掳走。
他们以为姜黎所怀的是山匪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