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粲然一笑,从他手中接过那一只小小荷叶包放在衣口袋里,鼓鼓囊囊。
她拍了拍那口袋,手掌侧依然鲜红。
疼吗?
他蓦地问道!
什?
她解。
你把红薯藏在衣底下,烫吗?
她笑了起,那口秀丽小米牙,闪着莹润灯光。
夜深了,你快去睡,然要挨罚了!
他看着她头上乱糟糟头随意地绾了两个凌乱小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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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比他小两三岁小丫头,打着哈欠,说:
困,陪着你……
话音未落,她便头一歪,小啄米似地打起瞌睡!
接下七天,她都执拗地陪他守在阿娘灵前!
阿娘出殡那天,天上下着霏霏细雨,漫漫洒下纸钱,伴随着木鱼声声,以及和尚们口口念出《往生咒》,夹杂着男仆女婢们哀哀哭泣声。
最伤心莫过于年幼他,小小少年怀抱着丧母哀思跪倒在坟前,哭了许久,许久!
而那瘦小阿七竟也跟着送殡队伍,生生行了十多里路,怀里小心在意地抱着她亡灵做糕点,一路跟到了傅家祖坟,和他一起跪在泥地里!
她将亲手做糕点敬献在夫坟前,心诚意地叩着头,泪水混在雨水中,分清泪雨!
你何伤心?又你了阿娘?
傅流云跪在雨中,哀伤地道。
看到你就想到自己,阿娘阿爹,都了!
她呜呜地哭着。
那时,他才知道,比起她悲伤,他,实在算了什!
她阿爷恶疾缠身,最终撇下她们母女撒手寰。
她阿娘受了丧夫痛,竟然随了她阿爹去了!
族里伯叔刮分了她家产业,将她赶出家门,她流落街头,衣蔽体食果腹地落到牙子手里,在卖往广陵途中遇到他和他阿娘,才死里逃生!
如果他们救了她,她怕早就一具路边无认领尸骨了!
份恩,她一直铭记于心。
因着些天体力透支地守灵,出殡又遭了大雨,程途中,他了高烧,一直说着谁都听懂胡话,他躺在马车车厢里,脸红得像烧一样,他说:
别怕!
会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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