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霖颇不认同地投来一眼:“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跟他较劲什么?”
李破云:“臭虫而已。”
码头上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更加不友善了,但没着急出手,都在暗暗观察他们究竟实力如何。
王熙霖带着众人匆匆离开,没有马车,没有轿子,一路步行。
这地方靠海,空气却似乎干燥得很,到处都是黄泥地,所经之处脚下带起尘土飞扬。
闽霁觉得自己仿佛置身黄沙之中,都不敢大口呼吸,否则吃一嘴泥沙。
大概步行一个时辰之后到达一个村庄,此地村民像中原百姓一样务农。
放眼望去良田千顷,绿意盎然,屋前屋后有瓜果菜蔬绕篱生香,一派恬淡丰饶之景。
一时之间让人有点儿恍惚,竟是看不出与中原有什么不同。
村长热心接待他们,还主动把村里最好的房子腾出来给他们一行人住。
大舅父肯定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不明说。
闽霁已经没力气思考,只想沐浴休息。
送来的热水只有一小盆,洗头洗澡共用一个桶。
浅墨为难道:“我们自己烧水。”
闽霁轻声阻止:“稍事梳洗便罢,不必折腾,让大家都养足精神。”
然而,王熙霖根本不给他们养精蓄锐的时间,当天晚上便有一伙人举着火把骑着马,呼呼喝喝闯进村庄。
闽霁在吵闹声中悠悠醒来,浅墨已经穿戴整齐守在她床头。
“出了什么事?”
闽霁一开口便觉嗓子里一阵尖锐的疼。
浅墨一边伺候茶水,一边解释:“女郎慢些喝,不急。
李侍卫等都在门外,我们这里安全得很。”
“外面吵什么?”
闽霁问。
“听说是靺鞨部来收租,村民奋起抵抗。”
浅墨回答。
“大舅父不请我去看热闹?”
闽霁轻笑。
“来请过的,被李侍卫打跑了。”
浅墨得意道。
闽霁打个哈欠:“行了,去看看吧!
安排这一出戏,不就是给我看吗?”
村里的情况比闽霁想得更糟糕,靺鞨部哪里是收租,根本就是劫掠,直接跑进村民家里硬抢,还不管不顾地打伤人。
王熙霖没有露面,闽霁也冷眼旁观。
靺鞨部没抢到令他们满意的物资,久久不肯离去,终于将目光投向闽霁一行。
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上前一步,用略微蹩脚的汉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闽霁想了想,故意激怒对方道:“大概是你们的恶行的目击证人。”
男子反身和他的领叽里呱啦说一通,再次走向闽霁,这次态度更加恶劣,他说:“中原的商人,这片土地属于靺鞨部,生长的每一棵树一片草都属于伟大的靺鞨人,别人无权处置。
如果你从村民手中收购了什么,我劝你识相赶紧交出来!”
可能是因为不熟悉汉语,所以他的遣词用句还算温和,但脸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只见他面目狰狞,双眼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