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京瓷恼怒叉腰,有些气不过,故踮脚弹了下乌澈的脑门。
“刚还准备开了我爹那坛十年的老酒,和你一起叙叙旧,你要这么不知好歹,就不便宜你了!”
乌澈弯下腰,满脸的宠溺,笑的眼睛弯成一弯月牙。
“错了错了,郡主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属下吧!”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九年乌澈都经历了什么,或许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刚准备进院子,却听见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戚京瓷不经意转头,却看见是絮儿。
见她匆匆忙忙地赶过来,面上都是焦急之色,甚至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戚京瓷心里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转身,有些急切地扶住絮儿。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絮儿看见戚京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焦急不已,一开口,声音都带了哭腔。
“郡主,郡主…晴儿在凝香馆,被人欺负了…”
戚京瓷闻言,半点没犹豫,带着絮儿就准备出门,一时间竟忘了乌澈还在她身后。
乌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却还是跟了上去。
-
凝香馆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也是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显贵,许多贵人谈生意也会在这里进行。
可以说是十分气派,来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覃烟作为这里最大的头牌,许多人都争相做她的入幕之宾,可她却不是同别人一样,一天可以接许多客人,而是一日直接一人,并且卖艺不卖身。
哪怕如此,也有许多人争先恐后往里挤。
戚京瓷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围满了人,她好容易挤进去,就看见晴儿正捂着半边脸,蹲坐在地上,头散乱,满脸委屈。
一旁站着个女子,梳着繁琐的凌云髻,身着散花如意云燕襦裙的女子,远远瞧去,便能看出她的绝色姿容,此时此刻,她正把晴儿护在身后,在和面前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争着什么。
正是凝香馆的头牌,覃烟。
戚京瓷眉头一皱,沉着脸上前,周围的人见她气质不俗,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都纷纷让开一条道,怀里的姑娘都不香了,都等着看热闹。
热闹非凡的凝香馆竟静默了片刻。
此时此刻跪坐在地上的晴儿抹了把眼泪,将自己的裙摆提起,刚准备站起来说什么,一抬眼,却看见了自外面走进来的戚京瓷。
顿时嘴角一撇,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郡主…”
看着晴儿如此委屈可怜的样子,戚京瓷心疼极了,与此同时,怒火也蹭蹭往上涨。
她倒想知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京城地界欺负她的人。
“阿瓷,抱歉,晴儿是为了帮我,是我没保护好她。”
戚京瓷抬头,就看见覃烟满脸歉意地望着自己,面上满是歉疚,她扶着晴儿站起身,叹了口气。
“别瞎说。”
戚京瓷与覃烟许久之前就认识,那时候覃烟只是凝香馆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总是被人欺负。
又一次遇见一个实在胡搅蛮缠的人,非要要了她,她抵抗不过却也无可奈何,正准备用袖中的簪子与那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是戚京瓷出面救了她。
后来,戚京瓷想把她带回府上,给她一个清白的身份,她却不肯了,她只是说,受了戚京瓷的恩惠,不敢再劳烦,她要靠自己搏一搏前程。
戚京瓷只道好。
或许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留在那样的地方,可却也不得不承认,那里达官显贵云集,确实是往上爬的最好的踏板,戚京瓷尊重她的想法,只是告诉她,若是有一天她开口,戚京瓷必然会接她出来。
这几年来,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戚京瓷时常会和覃烟一起出去逛街看戏品茶,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第一时间给对方分享。
前几日戚京瓷得了宫里赏赐的一批重莲绫,是四川阀州、阆中缫出的“水丝”
,丝细光润,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十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