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他们不理不攻,我们就这么干守着。”
敌方营帐里一个彪形汉子说。
五国将领在营帐中哈哈笑得放肆,“赤国二皇子到底是没打过仗的雏儿,连反攻都不懂。”
一个熬得双眼通红的将领模样的人说,“我看他们是怕死。”
敌方几位将领相互递着眼神。
这么磨磨唧唧的打法实在让人头痛,头一月还有几次小打,自从正月十五后,他们居然在大兴土木春耕农忙起来,若不是城墙上的哨口,日夜站着兵,还以为大赤忘了三十里外的他们。
兵力集结得差不多了,下一战远不了了。
月黑风高的夜,吹得营帐鼓起了灰扑扑的大肚,像只仰头睡觉的巨型大虎,露出柔软的肚皮儿给人看。
几只猫影如鬼魅,在伏伏跌跌的鼾声中,悄然无息来到了营区。
他们若隐若现的身子,以精准的、极快的度,潜入摸清楚了位置的营帐。
弯刀出鞘,白光一露,落手铿锵。
守在营帐前的士兵,来不及张嘴,就被满嘴腥味塞满,惊恐的睁着爆出来的眼珠,看着黑影入了帐。
帐内榻上的人,被剧烈的疼痛惊醒,想张开嘴却被紧紧的捂住,都是膀大腰圆在战场上历经数年的老将,自是不肯服输。
帐内的床塌掀起了巨浪,扣住嘴的那只手如何也不敢松懈半分,插进腹中的刀在胸胀里面疯狂搅和,五脏六腑被搅得稀烂,那把带着倒勾的刀也不敢轻易抽出。
直到腥红的血窜进鼻腔又从口头流出,身子才得到松懈。
挣扎着爬下矮榻,那具威武的躯体终于倒在了若隐若现的纱幔中。
他们最后的记忆,只留下一团黑气。
这一场暗杀晏南修准备了三个月,无数个夜晚摸进敌军营地,探清楚了领将的所住之处,不费一兵一将,给了他们最致命的打击。
五个营帐的黑影完成任务后,和守在门外的人点了一下头,悄身退去。
晏南修等到莫凡时,天将将青,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晨露结出晶莹的透亮,一点一点的缓缓聚集,感受着大自然奇妙的美好变成一颗水珠,它们滑到叶尖,叶子被水珠亲吻过后更加鲜嫩饱满。
“轰”
战火雷鸣,划破了天际杀声四起,震得树枝上的晨露,‘唰唰’声慌张的落了一地,动物们机警的逃回窝里,找到了最安全的隐身之处,飞鸟大片大片的从树枝上腾空飞跃。
敌军副将脸色惨白,强装镇定的指挥着战斗。
没想到遇到一个雏儿,这么不讲武德。
睡了一夜几国将领全部暴毙,这一战没打就输了,输得连征兆都没有。
才小半天,营帐被战火烧得差不多了,空气里全是烧肉的味道,熏得人直犯恶心。
一路上赤国军队都是离着几里路程追击,半路上遭遇了一次埋伏,山城两边的巨石把队伍打得人仰马翻。
跑在最后那个营的人被巨石砸成了肉泥,田士谓老将军指挥队伍清完路障,又快行追了上去。
一直到追着敌方快到南信时,才算追上。
敌方只能退入城中,赤国军队一下就围了上来。
望着满城废墟,处处乱生的草木,和结满蛛网的房子,数万大军才知道进入了一个死城,这是他们杀光抢光的后果。
无粮无将,等着他们的只有死亡,恐怖、战栗、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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