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着不对,谢清安眉头拧得像根麻花,正襟危坐,思考起了对策。
一旁的李明如见谢清安不言语,还以为是小女郎害羞得紧,又言语道,
“白日是我孟浪了,都是我的不是,安安想罚想打都可,等到了京中,我便去拜会令尊大人,定不叫安安操半点心。”
谢清安这下可是彻底坐不住了,急忙叫嚷道,
“你去找我父亲做甚,李明如我和你说,不就是亲嘴了嘛!
休要找我负责,况且我父亲做不了我半分主。”
“安安,你说什么?”
李明如周身弥漫着的爱意终究是被打散了,他才渐渐反应过来,谢清安这话,似是对他无甚心意。
这心里又是七上八下,如被人揪拧住,不知能不能松开,也不知何时能松开。
“殿下,我的意思是,白日之事莫要当真,不过是我一时意乱情迷,你这般俊朗年少,我实在是没把持住。
请殿下万万不要放在心上,莫要因此事,变了你我之间的君臣关系。”
谢清安一番话言辞恳切,说罢后,还行了一礼,甚是郑重。
李明如手本就拿着茶杯,听了这话,一时控制不住,竟活生生捏碎了杯子,好端端的右手顿时鲜血淋漓。
给谢清安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拿药箱,“你你你别激动啊,我拿绷带给你包扎。”
“不必了,既是君臣,就不劳谢小姐费心了。”
李明如也不顾滴血的右手,深深看了眼谢清安,便拂袖而去了。
李明如这般模样吓坏了守在他门口的乌衣卫,“殿下,是不是有刺客,在哪在哪!”
“不必多言,请随行的医士来,莫要声张。”
李明如似是感觉不到疼般,面如死灰,推门进了房间。
待包扎完毕后,他独独坐在窗前,久久未能成眠。
瞧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就那般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多少人爱慕着这可望不可及的光亮,可惜无人可得。
月娘神明之身,本就不该独独爱一人,自己又怎可能特殊呢。
李明如又忆起谢清安那番话,原来不是心里有他,而是没有心。
他逼着自己释然,心中一遍遍说服自己,忘了小女郎的音容相貌,从此便是好友,再无其他。
可惜,循环往复的说服竟成了困住他的枷锁,谢清安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从未如此鲜活地映入他的眼中,令他身陷泥沼,无法自拔。
这一夜,终究是睡不好了。
翌日清晨,夏至推门来送水,就见自家小姐在榻上睡得极熟。
这倒是奇怪,小姐向来有早起练武的习惯,饶是现下重伤初愈,可也还是会早早起来,打遍五禽戏,锻炼一二。
今日不是怎的了,竟还睡起懒觉,稀奇稀奇。
夏至也不敢多打扰,反正也尚未到启程的时辰,多睡一会也不打紧,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李明如昨夜想谢清安没有心,这话也略有偏颇,将将说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