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对电话另一端骂骂咧咧的安吉尔说了一句,人类才捂住手机话筒孔抬头笑道,“我很抱歉,但,什么是‘自卫’?”
“FORTHENAMEOF……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是哪里的农场女孩吗?!
请不起哪怕一个最没文化的家庭教师?!”
“如果您不介意我多问一句什么是‘家庭教’……”
“哦我非常介意,年轻的女士!
现在闭嘴!
没有更多的问题,这里能问问题的只有我!
现在回答我,为什么你刚才不抵抗?!
你觉得跟着它们走比留在我这更好吗?!
你真的愚蠢到了这个地步?!”
“我只是遵照您之前的指示,潘修斯爵士。
您让我只需要在这等着,什么事都别干。”
把她关进他以为最安全的房间里的潘修斯爵士发出了一声无奈又烦躁的叹音,丢下情急之下被他从墙上扯下来的装饰剑,在试图从被餐桌堵住的窗户里挤进来的娃娃的撞击声里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被蛋妖的簇拥保护着向最后的守地、也是唯一绝对不能被抛弃的控制室撤去:“这太荒谬了!
那我现在要求你别被这些玩具带走,你也会照做吗?!”
“这会是一个交易吗?”
把手机话筒压在身上的人类看着上面的号码半心半意地问,并不指望能真的获得一份合同。
“YES!”
然而毒蛇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她脸上的闲散褪去,甚至连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彻底消失。
她讶异地看着前方拉扯着她走在这时不时出现管路爆裂的走廊里的恶魔爵士,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西服的黄色条纹基本上已经被深色的液体浸染、和灰黑色的主布料混在了一起。
更不用提明黄色的蛇腹花纹上的那些或明或暗的血渍了。
他受了伤,非常严重的那种,“自卫——保护你自己,绝对不许被这些丑陋没品的傀儡抓走!
我不能容忍这些不请自来的小丑就这么闯进我的飞船、破坏了我所有的一切之后还抢走在我的庇护中的客人!”
“——请允许我之后再联系您。”
拿起手机向对面还在喋喋不休地把追问混在层出不穷的脏话里的安吉尔说了一句,安妮不等他回话就挂断了这通值得纪念的第一通来电。
她看着因此松手停步回头呵斥着自己这种时候居然还在跟别人聊天的爵士,从善如流地收起了手机,“您是认真的吗?这会是我提供给您的第三个无偿的交易?”
“是的!
做些什么——做任何事,只要它能从这些没品的玩具里保护你自己!
或者说给你自己邮递一份自保服务!
我不关心你把它叫做什么!
就只是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居然会被一群布偶毁了一切还夺走了被我所庇护的人类,这会让我成为所有恶魔的笑柄!
我——潘修斯爵士——的名声绝不能因此毁掉!
这是第三个交易!
!”
“啊,多有趣,一位不为自己的利益做交易的客人——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没有如之前那样神奇地从身上的某个口袋里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合同和笔——或许是因为她从没有想过会有人要求她邮递这个——安妮这回只是简单地对他伸出了自己的手,“Deal?”
潘修斯爵士本来还打算教教她在地狱对一个像他这样伟大的恶魔来说,失守还没法保住在自己庇护中的客人带来的坏名声有多糟糕,可飞船的晃动和她脸上不再中规中矩的复杂笑容让他没了闲谈的耐心,直接用自己洋红色的爪子包住了人类的手,一边扯着她继续撤退,一边敷衍地说:“D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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