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勉强把黏在她底牌上的眼睛扯回来的魔蛇和他头顶的帽子一起看向微笑着仰视自己的女人,那只镶嵌在棒球帽中间的红色邪眼似乎都要哭了。
一时语塞的人类眼睛在魔蛇不耐烦的脸和慌得要哭的帽子之间来回游移,然后,她的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眉尾也压下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让她的笑容不再公式化,也让莫名其妙的潘修斯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领结,确保自己没有着装仪表上的问题,才再次问道:“WHAT?”
“——多有趣啊,您确实是个有趣的客人,潘修斯爵士。”
低头轻笑出声的人类在对方的质问里摇了摇头,“不,没什么,请忽视我之前的话。
只是觉得我运气和您比起来好像有些不好的抱怨罢了。”
“Well,很明显你确实运气不行。”
瞪了一眼听到这话又笑出声的人类,潘修斯生气地指了指桌上所剩无几的筹码,“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年轻的小姐?”
“不,您说得极是。”
迅速收敛笑意的女性人类可怜地眨巴着眼,“所以,伟大的潘修斯爵士,可否请你借一点运气给我呢?”
“你要怎么……”
毒蛇爵士的话被一只放在自己蛇尾后面估摸是屁股位置上的手打断。
又羞又恼地甩开她这只放肆的手,魔蛇张开头发瞪着举手投降的人类。
他发誓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潘修斯爵士绝对要撕碎这个没有分寸的人类身体,而不是只用尾巴勒住她的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爵士,我听一位朋友说过‘luckysnake,luckyass’,”
人类的辩解让和其他领主一样被她和平时行事风格完全不符的行为搞晕头的安吉尔·德斯特回过神来,讶异地看着恢复了平静笑容的邮递员,“我以为这至少会是个有趣的玩笑。”
“你当时看到我笑了吗?!”
“不。”
瞥了一眼虽然怒气冲冲,但已经不再想哭的帽子,人类邮递员再次露出了那个有点奇怪的笑容,“不,很抱歉。
请原谅我的冒犯和失礼,伟大的潘修斯爵士。”
“你需要帮忙吗,MissAnything?”
身为庄家的小丑的机械手来到了他们身边,威胁地徘徊在毒蛇周围,就像耍蛇的艺人一样试探着嘶嘶的毒蛇,“这个恶魔打扰你的游戏了吗?”
“不,他没有。”
条件反射地抬手挡在她和机械手臂之间,语气生硬地制止了罗博菲兹进一步的动作,再次担任大盲位的人类邮递员从自己的筹码里拿出一枚最小的5万美元和手里稀烂的底牌一起放在桌子上,“抱歉久等,我弃牌。”
“这么干脆?甚至不想看看牌吗?”
最后在恼怒地吐着信子的魔蛇面前摇了摇手指,警告他下次再打扰玩家就直接动手没有警告的庄家收回机械手耸耸肩,“好吧,那就轮到几位领主了。”
也押上了一枚五万美元,沃克斯狐疑地看着对毒蛇没完没了的嘶嘶抱怨保持了绝对的礼貌甚至是纵容的人类,一些他不想细纠的猜测如网络里的冗余数据一样让他心烦:“5万。”
“跟注。”
语气也有些不悦的瓦伦提诺显然也有了和他类似的猜测。
“跟注。”
薇尔薇特狠狠瞪着戳着人类胸口斥责着她的心不在焉的魔蛇,她和其他两位领主一样,对没有人类加入的赌局毫无兴趣,哪怕这次赢家是自己。
她只想尽快跳到下一轮,把人类仅剩的筹码都耗光,好让她赌上自己——对了,再把这条惹人心烦的魔蛇丢到他们见不到的地方,能让他在天使的大清洗的时候被弄死最好。
她可不想自己动手,这太掉价了。
第二轮游戏的两张底牌被发到了安妮面前,但这回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生涩地把它拿在手里不放。
实际上,她甚至都没有翻牌查看,只是把手搭在桌上闲散地等着查看各自手牌的领主们按顺序下好注,然后开口道:“加注,allin.”
这回,就连机械小丑似乎都有些被她搞迷糊了,滴溜溜地转了转脑袋,被沃克斯抢了先:“你还没有看你的牌,小兔子。”
右手撑着脑袋的邮递员笑着看向他:“这重要吗?又不是说我看了它们就会变成其他牌。”
和其他领主对视一眼,哼笑着摊手耸肩的电视机恶魔说:“好吧,这毕竟是你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