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楼上,盛长歌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幽幽的着远处的山林。
城里,一辆破旧的马车拉着棺木,几个家丁跟随着一路走来。
没有人哭,没有纸钱飘飞,安静的有点诡异。
就是走在最前面的孟云卿,也只是低垂着头。
后面跟着几个年轻的妇人,还有两个小姑娘。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哪怕是贫民百姓家出殡,也是一路有纸钱,有人哭着送行的。
柳氏的葬礼竟然寒酸至此!
盛长歌低头着下面,着棺木慢慢的走近城门口,她缓缓从城楼上下来,立在路边。
“孟兄节哀!”
盛长歌行了一礼,然后就跟在后面,“与孟兄相识一场,就送伯母一程!”
孟云卿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似乎是特别的激动,良久,才微微哽咽着说,“多谢盛世子!”
送葬的队伍慢慢的出城,往外面的山林而去。
路上尚有一些残花,而远处的山上,孟长云的坟头依旧是繁花如锦。
柳氏在离孟长云很远的一块山地下葬,孤零零的一个坟头,起来格外的凄清。
“父亲临走有交代,母亲生前错处良多,让我买一块地,不让入祖林!”
孟云卿苦笑。
这个时代的人是最注重宗族的,不能入祖林,这是最大的惩罚了!
“老太君……”
盛长歌静默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老太君让入了祖林,我拒绝了!”
孟云卿声音发涩,指着前面略略高处山地的一处新土说道,“那是我的妹妹,孟云星,如此她们彼此相伴也好!”
盛长歌眉眼深深,没有多说话。
孟长云恨吗?也许,孟云星的刀刺入孟长云的身体里的时候,是疼的,不是身体疼,孟长云是心里疼。
但是今日,盛长歌已经知道哪怕是孟云星,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枪,工具而已。
死了的孟云星可悲,还是被害死的孟长云可悲,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不过都是权势争斗的牺牲品!
一大片山林,孤零零的两个小坟墓,盛长歌望着远处孟长云的坟墓,和她坟墓边连绵起伏的一片。
心里莫名的酸楚起来,孟家的人,几乎全部安眠在这里。
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眼圈微红,余生,她盛长歌定当好好活!
连带他们的一起活,活成那些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多谢盛世子!”
孟云卿深深作揖,他家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有恐避之而不及,只有盛长歌。
只有从来没有交情的盛长歌来了!
盛长歌眸光闪了一下:“孟兄不用客气,人入土为安,咱们下山吧!”
下山的路有点滑,积雪融化,到处泥泞一片。
山林里一片寂静,偶尔可以到黑黢黢的林子里冒出来的三两枝梅花。
“听说盛世子要下场?”
孟云卿终于问道。
“被裴森坑了,京卫武学的教授已经上报了,连退堂鼓都不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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