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漂浮着淡到可以忽略的香气,大面窗的客厅敞亮,采光极佳。
边闻耐心为云边讲解了房子的大致构造,外头分前后两个花园,前花园有游泳池,后花园的面积占比是整套屋子最大的,精心养殖了花卉植被,种着新鲜的蔬菜,养了家禽,还有大量的果树可供采摘。
独栋小楼是佣人房。
主楼地下室有车库、健身房、影音室,调酒室,主要供休闲娱乐;一楼有会客厅、客厅、餐厅、中西厨房,日常生活的活动区域;二楼是卧室区域和房;三楼目前空着,只打了基础的墙面和地面,连隔断都没做,想等边赢长大了
给他当婚房,虽说现在年轻人结了婚大都喜欢搬出去单独住,但家里还是得给预备着地方。
介绍完房子的构造,边闻又为云边一一介绍了佣人们的身份和称呼“他们都是我们家的老员工了,最短工龄也已经超过5年,最长的李妈已经待了近20年。”
云边露出招牌式的乖巧笑容,依次问好。
当着男主人的面,大家都对她们母女俩客客气气的,但既然是待了那么久的老员工,想必与前任女主人的感情必定不差,所以他们对新到来的女主人和其女儿究竟存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还有个儿子叫边赢,比你大一点点,马上要上高三,不过他最近在美国,在他外婆家。
他跟他外公外婆感情很好,一放假就跑过去,叫都叫不回来。”
边闻脸不红心不跳,为儿子没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等他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了。”
云边对这位继兄没有任何好奇心理,但是既然边闻这么说,她觉得自己应该得给他一点积极的反馈。
她起来特别真诚,乌黑的瞳仁闪烁着憧憬的光“好呀,好期待跟哥哥见面哦。”
云边的卧室被安排在二楼,二楼有三间卧室,东边主卧是边闻和云笑白的房间,已经按着云笑白的喜好重新装修,西边是边赢的房间,中间那间从前空着,现如今是云边的了。
之前边闻问过云边,她喜欢什么风格的房间。
云边说随便,于是边闻就按照自己对十几岁小女姑娘的理解,差人把她的房间装饰成梦幻的公主风,粉红色为主色,白色为辅色,天花板上悬着羽毛装饰的灯,一顶半透明的、绣了精美花纹的床帏从上至下散开,圆形的床在其中朦朦胧胧,房间里到处都是毛绒玩具和少女手办,几乎叫人花了眼。
独立的衣帽间里,已经装满了各品牌当季的新款。
边闻身为继父,确实做得无可指摘。
“谢谢叔叔,房间我很喜欢。”
房间再用心,归属感这种东西却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在边家的第一个夜晚,云边成功失眠,一直到天快亮才有睡意,幸亏这会还是暑假,早上能舒舒服服睡个懒觉。
开学在即,云边在边
家住下的第三天,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继兄。
彼时,她正和云笑白及边闻一起在家吃晚饭。
自与云笑白结婚以来,边闻一改从前的大忙人形象,每天都在家用早饭和晚饭,早早下班,尽可能地抽出时间陪伴云笑白,对待云边更是关怀备至。
李妈似是不经意地念叨“还是云小姐福气好,我们阿赢活了17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八岁生日那年,先生好不容易答应陪他过次生日,结果先生给忘了,太太不忍心跟他说真话,骗他爸爸一会就回来了,让他先吹蜡烛切蛋糕,他怎么都不肯,说要和爸爸一起,就这么饿着肚子等到半夜,一直到睡着也没把先生等回来。”
云边安静听着,只是乖巧地笑。
她无辜的模样勾起了李妈的恻隐之心,登时后悔不迭,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大人的事情迁怒个小姑娘。
但边赢进来家门,眼神扫过玄关处的那一下停顿,李妈觉得自己其实还说轻了。
那里原本摆放了一张边闻、冯越和边赢一家三口的合照。
而现在,空空如也。
边家迎来新的女主人,冯越的照片自然是不适合再留,在云笑白母女住进来之前,边闻让佣人把冯越的照片撤走了。
不光是玄关,整个家里除了边赢的房间,都已经很难再找到冯越存在过的痕迹。
客厅中央像生出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把这个重组家庭划分阵营,一边是边闻、云笑白和云边的其乐融融,一边是边赢的形单影只。
“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边闻太久没见儿子,也不去计较边赢连自己婚礼都不愿参加的往事了,他放下筷子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