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姑娘声嘶力竭,句句戳心的诘问,沈修妄无力辩驳。
君行则臣行,他撇不清。
公子转身对着屋外怒声喊道:“玉珠,扶姑娘去休息,这两日不用来主屋伺候。”
眼下,他们都需要冷静。
无谓的争执和对峙,没有意义。
玉珠闻声跑进内室,拉着地上的姑娘起身。
苏檀双眸无神,心如死灰,任由她搀扶着回到仆屋。
一夜辗转难眠。
直至烛火燃尽,苏檀想透一切。
两日后,姑娘照常梳妆穿衣,恢复一贯的淡定从容。
她对着铜镜,拿出祝从欢送她的脂粉,轻拈拂面。
沈修妄下朝回府后,便看到姑娘站在主屋廊下等他。
苏檀微笑上前,屈膝行一礼:“公子回来了,早膳已然备好,是先传膳还是先行沐浴更衣。”
沈修妄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却听她又说。
“公子恕罪,前几日奴婢悲伤过度以致出言不逊,闭门思过两日已然自省,还望公子勿疏远念棠才是。”
姑娘垂认错,一如往常那般恭敬。
沈修妄垂眸看她,只觉心头难安。
他上前扶起她,双手握着她消瘦的肩头,柔声道:“念棠,我知你心中难过,此事已然过去。”
苏檀默然颔:“奴婢明白,多谢公子宽恕。”
沈修妄拉起她的手,往主屋走,“先传膳吧,我们一同用饭。”
日子又恢复如常。
黑云压城,连日暴雨,下了足足三日才停。
这雨,足以洗刷一切。
这日午后,苏檀再次得了肯,由婢子陪着出府买书。
抵达问檀书斋,苏檀如常选了三两本医书、游记。
外头又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姑娘想了想,抬脚往楼上雅间去,对随同的玉珠吩咐道:“横竖雨大,回府也无事,我先去雅间看一会子书,你去帮我到对街买壶消暑茶来。”
玉珠应下。
公子吩咐过,姑娘近日难得心情不错,若想要个什么,做些寻常事尽管依着她。
更何况门外还有侯府的小厮和车夫守着,书斋内也无后门,姑娘平常也会在此看一会书。
思及此,她走到门外嘱咐小厮好生守着,这才撑着油纸伞去对街买消暑茶。
这边,苏檀进入雅间。
书架后头,敞开一扇密室的门,她抬脚走进去,乔煜已然沏好茶在等她。
苏檀平静走上前,坐下,与他相对而视。
乔煜推给她一盏茶,又将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