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转身,指尖敲了敲身后唯一的一块大绿板,像以前在繁春遇到不懂的事问老师那样问陈明“是写在这里吗”
陈明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陶竹抬起胳膊,重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绿板上。
绿板是一种类似塑料感觉的材质,相比黑板,更加不容易黑粉,而且指甲不小心搓在上面,不会有刺耳的摩擦声。
陶、竹。
写完名字再转过身,陶竹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了大半。
模糊的讨论声消失不见,北京的同学们真的只是普通人,一点都不可怕。
她的自我介绍结束,陈明叫了几个男生去一楼搬,身边其他同学又在交头接耳,分享各自暑假生活。
陶竹刚来,没有朋友,独自着黑板上她自己的名字发呆。
陶、竹。
以前她讨厌过自己这个名字来着,因为竹和猪谐音,她的好多外号都和猪有关,显得笨笨呆呆的。
记忆中有那么一次,她因为这个名字,哭着跑回家,那天蒋俞白也在,见她哭了吓一跳,问她“谁欺负你了”
陶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郝仁杰他又给我起外号”
蒋俞白嗤了声,仰头喝掉剩下的半瓶橘子汽水,微垂着眼,好似热闹般事不关己“起外号儿怎么了你没给我起死鱼肚白是狗叫的”
“不是”
陶竹抱着枕头,小脸憋的通红,“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可能是那时候在繁春没别的事儿干吧,对这个小妹妹的词不达意蒋俞白竟也十分有耐心。
他蹲在床边,眼睛里多了几分认真“他给你取什么外号了”
蒋俞白比陶竹高,平时陶竹都得仰视他,那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以从上往下的角度到蒋俞白。
他整张脸着比往常清秀,轮廓清晰俊朗,深沉的瞳眸里透着让她无法拒绝的关心。
陶竹把脸搁在枕头上,忽然挑起一个南辕北辙的话题“俞白哥哥你知道吗程果家的猪丢了。”
蒋俞白“嗯”
程果是陶竹最好的朋友,俩人一起长大的,蒋俞白也认识,那姑娘比陶竹大一岁,只是他这会儿不知道程果家的猪丢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陶竹两眼放空,双手托腮,盯着蒋俞白蓬松的头顶“郝仁杰说,是我偷的。”
蒋俞白以为她是被人冤枉了,眉头微皱“为什么因为你昨天去程果家了”
陶竹摇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是因为、因为、因为他说,我叫掏猪,所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蒋俞白那天憋笑憋得太辛苦了,浑身发抖,也没忍住。
新搬回来了,拆开最外层的牛皮纸,从第一个同学开始往后传,开学第一天没有固定座位,陶竹来得早,就坐在第一排,她把每本都自己留了一本,其余的往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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