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重中之重的守住白涌山池塘,祝弥则坚决跟着他前往北境。
顾瑾玉随他跟着,年少时窥祝弥心思如看愚人痴心妄想,如今回过神来,才知道祝弥比他幸运百倍。
北征此行,顾琰执着另外的兵符,终于圆了心心念念数十年的心愿。
顾瑾玉和他同路,但早已无话可说,既然这位镇北王愚忠如此,北望执念如此,那此行既出就不必再回来了。
他自有别于他人的报复法。
离开长洛那日,顾瑾玉在天未亮之前最后巡了一遍白涌山,即便那口池塘周遭有千人换着时间不间断地把守,他也还是又跳了一次水,潜进去里里外外地搜寻。
女帝声称如顾小灯这类穿行到后世的异闻每代皆有,论相同点,便是每一代的奇遇者都全是男子,相貌极美,奇遇只限于长洛范围,从何处消失就在何处归来,如果顾小灯也是奇遇者,白涌山便是地理上的新记录。
触发这类穿行的奇遇完全没有规律,若硬要细究,那便是奇遇者彼时都心死如灰,再归来时恍惚如做完小梦一场。
顾瑾玉此次再跳入水中,在水底闭上眼睛忍春寒水,试图去共情顾小灯当时的感情。
他想,彼时顾小灯的万念俱灰,也许他就占了三千。
再从池塘里出来时,花烬在半空缓慢地盘旋,小配在围栏外细细嗅,天地之大,倦鸟游犬。
顾瑾玉那一瞬特别想永远沉入池底。
但一个时辰后他就骑上了马背,在马蹄声里离开长洛。
五千里路云和月,一年战,一年谋,等待顾小灯的岁月比顾瑾玉想象中的过得更快。
也更苦痛。
*
晋军千里迢迢地赶到北境,就迎面挨了边关的痛击。
一望无际的高天枯草、灰日劲风击碎了七成功名梦的将兵,几乎是在军营刚驻扎完毕的时间,无数中原士兵便开始焦躁地渴望早日打赢北戎,好尽快回归富饶温软的中原土地。
晋国与北境之争本不到今日的水火不容地步,七十年前北境以狄族为大,狄族以和平姿态并入晋国之中,地位与中原齐平。
可随之而来的七十年,更北的荒漠迁来了十三支异族,合称为一个戎族,民风野蛮且武力彪悍,一举占了北狄遗留下来的领地。
晋国也没能想到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北狄,反而迎来穷凶极恶的新异族。
七十年来,北戎就像一片瘤子,沿着晋国北境急速扩展,趁着晋国内部百年改制的迷糊期,一步步蔓延到本代的强盛。
北征的五大主将中顾瑾玉年纪最轻,即便有中原内的军功傍身也最受排挤,刚到北境,他便最快领兵出营去试探北戎的深浅。
这一探便是两个月,几次差点把命丢了。
顾瑾玉带了晋国新研制的破军炮,比弓箭更善远程更具威力,但北戎丝毫不怵,一早知道晋国兵武先进,北戎便以人和毒为中心制造兵人,造出一个个剧毒的人形破军炮,层出不穷地靠近、渗透晋军,用同归于尽的死法以一杀千百。
北戎还有大规模的远程毒雾,只要风向于他们有利,他们便能重复用毒,晋军想尽办法也难以在毒雾中继续向前攻伐,只能防御。
晋军从前打的都是刀剑车炮战,百年来也不曾碰上这等阴毒仗,几个大意间就伤倒一片。
顾瑾玉顶着风雪毒雾探了两个月,带队回来时全军上下狼狈不堪,还来不及休整就和另外四个主将分析北戎情况,说到一半,中了几次毒的身体骤然没能扛住,紫黑的毒血呕在沙盘上,眼前世界堕入了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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