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月光洒在荷塘里,映着新出的小荷尖角,犹如悠悠蓝火,沁人心脾。
柳芸娘回栖霞阁的路上,心中怒火难抑,转身就给了雨烟一巴掌,“瞧瞧你出的好主意。”
雨烟捂着脸,跪在地上委屈道,“奴婢也不知这丝柔来了月事啊,昨儿夜里她还派人来问我,一直问老爷什么时候能去荷花苑,我原以为她是来争宠的。
不过夫人您放心,那贱人气血瘀滞,经行腹痛行还敢跪在青石板上一下午,以后恐怕也是个难以受孕的主。”
“难以受孕......才跪一下午哪有那么娇气?你是话本子多了?”
柳芸娘听到这话,似是嫌恶,又似是怨恨,冷冷道,
“不过她即便受孕了,也是生不出来的,且叫她猖狂几日。
我与老爷一同从张府搏出头,这情分怎可因为这点嫌隙就生分了,这个贱人仗着宋老夫人和小贱皮子的帮忙又能得意几时?这宋府,说到底,还是老爷说了算。”
今日她败了又如何,宋抒怀是不可能跟宋老夫人一条心的。
她着不远处的荷花苑,灯火通明,犹如白昼的景象,冷笑了一声,带着雨烟众人回去了。
永寿斋东厢房。
宋老夫人半倚在床榻上,听着杨嬷嬷带来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二品诰命郡夫人......他给我架的位置越高,以后我恐怕越难自处啊。”
“那又如何,您给他带来了家世荣耀,他拼命孝顺您,也算是人之常情。”
“就怕这都是些来迷惑我的表象……”
宋老夫人无奈地说。
杨嬷嬷给宋老夫人垫了个福禄寿枕头,又为她捏着腿,浅浅笑道,
“表象也是极好的。
旁的人求都求不来这天大的荣誉呢。
等明日起,您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夫人①了。
今日我瞧着老爷本是要为了丝柔受辱这事发作的,谁曾想柳夫人就提了一嘴张家,老爷的态度急转直下,开始和稀泥了。”
宋老夫人沉吟了片刻,目露精光,“真到了大事上......恐怕这两夫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嬷嬷又上前给宋老夫人捏了捏被角,确定不会透风后才回道,
“咱们也不差啊。
三姑娘今夜可叫奴婢刮目相,以后有她助力,事半功倍。”
宋老夫人欣慰道,“也不枉我护着她了。
经此一事,抒怀觉得三丫头能在一些事上帮他这个父亲,就会对她越越顺眼的……这样也好。”
注:①古代夫人只有外命妇,也就是诰命夫人才能被外人尊称夫人,在宋府内称宋静娴和柳芸娘为老夫人和夫人,只有在家里可以这么叫。
而因子孙功绩封夫人的,前面得加个太字,故杨嬷嬷说称呼会换成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