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姥姥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从不管不顾地嚎哭立马变成落水的老鹌鹑,一把扯开刘金桂和赵小花的手,自己就要往屋里走了。
在人后面装晕的张老太这时候来劲了:“啐,老贱货,你敢在我家闹,看你家的小贱货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牛姥姥身体一震,往后退了两步,回头一脸哀戚地对围观的人道:“是我害了我女儿啊,希望张家能看在她为这个家操劳,为这个家生儿育女,别再搓磨她了,有什么气冲我来!”
吴氏暗道不好,这不是在说嫁进这个家就没好日子过,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家里的男丁结亲就要艰难了。
吴氏连忙拿起帕子假意擦泪,柔柔弱弱道:“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一家子在一起过,难免有磕磕碰碰,我是真的心疼儿媳啊,我常说,老太太性子要强,到底是年纪大了,我们做晚辈的要多体谅。”
“再者,这家里读书人多,名声是最要紧的,咱们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误会,闹得难看,这事情啊,还得关起门来解决。
谁家没遇到点事呀,大家说对不对啊。”
吴氏这一番话把错处都推到张老太身上,又点了体谅长辈和读书人的名声,周围看热闹的人,想想毕竟也没真闹出人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忙于教学,没想到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一定会给牛家一个公道的,大家就散了吧。”
隐身许久的张德来这时候站了出来,一副公正严明的做派,围观的众人对村学夫子还是有些敬意的,人群也就散了。
看到人都走了,牛姥姥和张家人也进了屋。
大门哐地关上,张德来的脸色就变了。
“娘!
在外少说话,祸从口出,您还不明白吗!”
张老太被大儿子训斥得一声不吭,其他人也一脸畏惧,牛姥姥和牛柳叶神情漠然地看这一出戏。
其实家里生了什么事,张德来是一清二楚,这种女人间的矛盾,他是不屑于插手的,吴氏是个聪明人,会处理好的。
“亲家婆,你受委屈了,今天就留在这好好吃顿饭,家里是不会委屈才青媳妇的,昨天的事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张德来是一句不提错处,几句简单的安抚就想把事掩盖过去。
“亲家公,你身上这衣服的料子,是我当初亲自去布庄挑的,放进柳叶的嫁妆箱子里的。”
牛姥姥不接话,反而说起张德来身上的衣服。
张德来当然知道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老娘从孙媳妇那硬要来的布匹做的,他对牛姥姥这不识时务的态度很不满!
“哈哈哈,我当初就说了,这两匹布要给才青做两身衣服,现在穿在亲家公身上,也是替才青孝顺父母。”
牛姥姥递出了个台阶。
张德来尴尬的哈哈笑道:“才青和柳叶都是孝顺孩子。”
牛姥姥趁势又道:“我今天看了柳叶的嫁妆箱子,少了不少东西,我也知道过日子难免有些花费,只是柳叶耳根子软,娘家给她的东西,都把不住,还得亲家公帮忙盯一盯了。”
张德来听得一肚子气,让公公盯着儿媳的东西算怎么回事,但他也知道牛姥姥是在暗讽什么,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亲家婆多虑了,柳叶孝顺长辈疼爱小辈,家里都念着她的好呢。”
吴氏出来打圆场。
牛姥姥不理会,眼睛就盯着张德来,就是要他一句话。
“娴丫头这次死里逃生,她姥爷和两个舅舅都念着要过来看看,还好离得不远,过几日早点收摊就过来看看。”
牛姥姥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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