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山上山下那些鲜红的血虽然还在,但原先笼罩整个千暮山和第四域的黑红雾气已经慢慢散去。
雪纷纷而下,很快就会重新覆盖那些脏污。
千暮山之下,在逐渐恢复从前的干净。
萧如松领着二人和霙,在千暮山找了一块向阳之地。
那里长着一棵在这场祸事里还完整保存下来的松树。
那名叫金的少年,被葬在了这棵树下。
此后他不用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藏度日,也无需再害怕有人随时要取他的性命。
只扎根最纯净的土壤,向阳而生。
一路上,萧如松已经跟他们讲了金的故事。
此刻,绿央抬手在那拱起的小雪包旁边,植上了一株麻木紫。
土棕色的干枝杈上没有片绿,却开满了蜡黄色、有紫色条纹的小花。
香气馥郁,即使站在几丈外,也能闻见。
那株麻木紫紧靠着雪包,枝丫横插环绕在那松树之前,远看过去,好像是倚着松树的树干。
雪又下了起来,绿央抬手接了一片雪,喃喃道:“纵有可恨处,奈何无可择。”
溪山捉住这只冰凉的手,用大掌整个包裹住,道:“走吧。”
他声音很轻,轻到绿央以为他也被北境的寒气侵扰了,连那手掌都没有以前温暖。
一行‘人’下了千暮山,又直奔碣峰。
?见到霙,开口就是让绿央摸不着头脑的话。
“哟,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我还以为你这老东西撑不过去呢。”
霙抬起已经恢复的狼眸,瞥了一眼?,道:“彼此彼此。
咱俩,谁也不比谁年轻点。”
眼见那冰台之上的风就急了起来,绿央有理由怀疑如若?不是被封印的状态,一定会和霙干上一架。
溪山道:“行了,?赶紧的吧。
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风阵里头的?瞥一眼溪山,没再说话。
他自顾自地解了自我封禁,那旋转的风阵过了一刻便停了下来。
结界一收,?恢复了正常模样,从冰台上下来。
绿央瞧他外表,也不过三十好几的模样,身高跟溪山差不多。
但那一头长却是胡乱炸着,腮两边的胡子也是一样的造型,活像是被风吹了几天几夜定了型,再也回不到柔顺的模样。
被绿央毫不掩饰的探究目光盯了半天,?也不恼,反而走过来弯下了腰。
“你这小姑娘一直盯着我,是不是也被我英俊的外形迷到了啊。
哈哈哈哈!”
绿央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她头一次见比自己皮还厚的妖,于是抱着溪山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
“叔叔,那个……额,我还是觉得大魔头和我师兄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