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得期期艾艾,尴尬之极,面具下的脸通红一片,幸好戴着面具,没有被她瞧了去。
以他这般的身份地位,于夜半时分,出现在一个未婚女子的香闺外面,等候着一个姑娘,这等事别说是做,就是想他都从来没想过!
但是这样,也总比随她去丞相府,更能被他接受。
沈倾颜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男人心中发虚,避开了她的目光。
沈倾颜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以诚相待恩公,恩公却不信我,真是叫倾颜伤心啊。”
她语气幽怨,神情哀伤,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黑衣男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恩公,你以为倾颜让你跟我回府,是想加害恩公吗?恩公当真错怪倾颜了,你有所不知,你体内的蛊毒,虽然是每晚的子时发作,但它们随时都会活过来,所以倾颜必须时刻不离恩公的身边,时时为恩公诊断,这样方才可以把恩公体内的小虫子,杀得一个不留。
倾颜是诚心诚意想为恩公解毒,但我是一未嫁之女,无法追随恩公身边,只好委屈恩公,随倾颜回丞相府暂住一段时日,待倾颜为恩公驱尽毒虫,恩公就再也不必受夜夜万虫噬心之痛。”
沈倾颜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诚恳之极,黑衣男子不由得动容,沉吟道:“原来如此。”
“不然恩公以为呢?”
沈倾颜的目光幽怨,眼中隐隐闪着泪光。
男人的心里又是一阵发虚,他方才的确是想歪了。
他原以为沈倾颜带他回府,是为了、为了以身相许。
他心中好一阵惭愧,暗道自己今日怎么变得这般婆妈,人家姑娘明明是一番好意,自己却处处怀疑于她。
“那我若与你回府,你如何对你爹交待?”
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沈倾颜心中一阵暗喜。
她抬起头来,脸上一片坦坦荡荡。
“这有何难,我就说你是我新收的护卫,贴身贴身保护我的安全。”
黑衣男子暗暗点头,这倒是个好说法。
“好罢,那我就随沈姑娘前去府中暂住一段时日,只是不知、不知驱走蛊毒,共需多少时日?”
“恩公,我也不瞒你,你中这毒己经二十年,体内的毒虫早己繁衍无穷,若要全部驱除殆尽,倾颜也不知道要需要多少时日,只是恩公放心,只要倾颜陪在恩公身边,恩公毒性发作之时,倾颜会随时为恩公解除痛楚。”
男人十分聪明,一点就透,沈倾颜话音才落地,他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明明是说,只要他的毒一天没有除尽,他就得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
弄不好从今往后,这个女人——就会变成他的附骨之蛆,就像他体内的毒虫一般,驱不散,赶不走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抬起头,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沈倾颜,像是要看透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