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我还在哆嗦,身体里突然有了无处宣泄的痒和麻,手臂扭曲成不正常的弧度,骨刺从肘关节穿破薄薄的肌肉和脆弱的皮表。
我好像和他一样死了。
醒来的时候,我正在被扶着去找医生,外面雪下得大,车轮子陷进雪里。
好心人只能选择步行,架着我的胳膊,小心往前走。
「谢谢。
」说完,我看清了好心人的样子,于是跟上一句,「对不起。
」
大学生吐息间带着白气,担忧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说过了,你没做错什么。
」
我开始费劲的解释,又不能说我现在很不对劲。
我大脑的一半已经坏死,另一半储存着歉意。
歉意就是我的病灶,让我像是被巨像碾在脚底,内脏也被挤压变形,疼痛与窒息仿佛在将我带回那片森林。
「我不想回去。
」
「好,那就不回去。
」大学生顺着我的话说。
到了医院,不认识的医生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热情,连忙给我打上吊水,大小检查没完,抽空问起大学生和我现在的情况。
为难中,警察先找上了门。
我以为这就是结尾了,犯下罪行的人理应接受惩处。
警察问我,你知道那个男人平时和谁有过争执吗?
「我。
」我坦白说。
警察先生对视一眼,用温和的语调宽慰道:
「抱歉,我们也了解到您在这场变故中承担了莫大的压力,还帮忙照顾他的孩子……请不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
身边的大学生涨红了脸,想要辩驳什么,又打量我的神色,认为这样不体面的争执会引起我的不快。
所以他只是规规矩矩站着,嘴微张,用呼吸压制住类似窒息的苦闷。
我又有些恍惚,觉得对方这幅姿态和几个小时前的自己没什么两样,甚至连那种被摇晃的光线掠夺的视角都能感同身受。
我想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警察先生,是我杀了他。
」
因为想要强调,我的语气急促起来,勉强算得上激动。
「在那之后,我忘记了这回事,又把他的儿子错认为了他。
这是无法辩驳的错事。
」
病床嘎吱嘎吱响着,刺入我手背的输液针刺穿了血管壁,开始逆血。
警察立刻喊来了医生,白大褂匆匆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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