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凉反应度奇快,左胳膊弯曲上击,手肘重重地抵在下巴上,同时右手也扯住了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腕。
贪烨被迫性仰起头,温热修长的脖颈拉出一道漂亮紧绷的弧线,喉结微动。
但是他没想要反抗,感受这右手手腕上传来的力道。
凡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凉飕飕地直钻耳朵:“你是真的不长记性啊?”
那怕命脉被人直白地掌控着,贪烨微仰起的脸上却泛起一丝浅笑:“我不是记着你喜欢扯我的领口吗?让你扯,只是别拿枪指着我。”
他停了一会,剩下语句的声调平稳动人:“只要你好好说话,我会听的。”
“我会成为你手下最听话的人。”
周围异常吵闹,不少拐角的地方都有相互抚摸的人们,酒杯交错之间,模糊不明的光线照在舞池上人群中。
而他这句话在这一片杂响交错中,像是在给出某种坚定的承诺。
他们继续用这种对峙的方式纠缠在一起,暧昧且动荡的光影照在两个人脸上。
凡凉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又摆出了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稍稍俯身拿起橘子酒,抿着吸管喝了一口。
“你背着我干的事还少吗?我凭什么相信你这句话。”
“俗话说,实践出真知,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看我照不照做。”
贪烨脖子上的桎梏的力一消,右手却没打算要挪动,他不带任何试探地继续搭在这人的肩膀上。
他指节修长好看,这么随意地一搭,指尖正好隔着衣物碰上凡凉温热而硬挺的锁骨。
从指腹传过来触感,一股充满着麻意的刺激直直地打在他脑门上。
橘子酒的味道酸甜,微酸中又带着鲜明的酒精刺激,凡凉因为这酸味微蹙了一下眉,而且他意识到某个人的胆子真的越大了:“你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贪烨不仅没立刻松开,还轻轻地拍了一下他,这动作亲近的意味很浓厚,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这叫勾肩搭背,朋友之间都是这样做的,就像我对麻子他们一样,你尽早习惯一下。”
“我不是你朋友,也没必要习惯,把手拿开。”
凡凉不为所动。
这个搭肩的动作本来就有够贴近,贪烨现在相当于半抱着他,所有冰凉好闻的气息都难以遗漏地充斥鼻尖。
他把目光移到了凡凉在一旁搭着的手:“你都拉着我一起跳海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起死里逃生的交情了,这还不能交个朋友吗?”
凡凉能忍受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到这种程度,可以称得上仁慈了。
要知道当初在黑漆花货船前厅里,金线俯跪地、丑态尽出却连他的黑靴都摸不到。
现在他左边肩膀几乎快要靠在贪烨的胸膛上,感受到的热度也能透过薄薄的衣服,绵绵不绝地渗入肌肤。
酒意上涌,他被这种热意弄得有点烦,那双眼睛即使是表现出不耐烦也是一副令人心动的光景。
他突然开口,嗓音又低有凉,最后的问句语带讥讽:“那次把你救出跑车,是你拿情报威胁我了,这样也能算朋友?”
贪烨听到他这样问,连一丝怔愣都没有,他眼前闪过片刻在充斥着硝烟的车里、呼声过顶的擂台上、幽蓝涌动着的海下,浮光掠影般的碎片最后也只能定格在凡凉浅红色柔软的薄唇上。
他这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嘴唇的弧度就会显得喜怒难测。
搭在人肩膀上的那只手微微收紧,是令人难以忽视的力度。
他微微低头,因为鼻梁高挺,鼻尖几乎要擦过凡凉的柔顺的黑,两人之间本来就靠得近,现在这个动作又打破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界限,上升到了暧昧的程度,他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说到这个,凡凉,你威胁我的次数还少吗?”
贪烨这样连名带姓叫一个人的名字,明明舞池的音乐在两人耳边吵得翻天,但他吐词却是如此清晰,嗓音又低又沉地直钻进人的耳朵里。
要是换一个人过来这么对玉面阎罗,身上现在不知道已经被射穿多少个洞了。
凡凉一向能准确地分辨出别人话语中的情绪,就像现在他轻轻放下杯子,转开头,连一丝目光都没有分给他身边的男人,低冷的声音就像海鸟掠过水面:“听你这么问,今天是想算一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