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在最初的愣然后,也反应过来,脚步声和人声徒然变得愈杂乱。
“艹!
是条子们!
条子们现了!”
“快去通知团长!
!”
那道卷闸门近在咫尺,但离诗人最近的一个男人哆嗦着举起枪,看样子是要对他开枪,情报手一派波澜不惊,只是那偏冷的目光扫过去时神情莫测。
希泽伸手一挡,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诗人,他刚刚跑得太快,鼻腔里一股浮尘味,停顿伸手的动作有些局促,但并无犹豫。
单手持枪,干净的眼神微微闪烁,一枪射中了那人的肩膀,那人浑身一颤,手上握着的枪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单手开枪的后坐力太强,希泽的上半身难以抑制地一抖,腿也往后踩了一步,随即被身后的诗人牢牢地揽住了,只听耳边传来熟悉的低磁嗓音:“你的命比我重要,别挡在前面。”
希泽从他身前脱离,喘得有些厉害,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都是一样的。”
又是一阵枪响,他们四个低下头,没再停歇地冲了出去,外面也没多亮,路灯和塔灯的白光堪堪照着,他们在这座集装箱丛林里穿梭跑动,身后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脚步声。
这动静惊动了原本守在货船边的黑漆花人,他们从腰间抽出枪,跨下栏杆,朝这边奔涉而来,有几个起跑的时候没站稳,还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在地下。
“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一道焦急的问询。
一名便衣警察边跑边回头,气喘吁吁:“被黑漆花现了在东边正在往西边跑!”
希泽抬头,看着右前方又来了一群穿西装的黑手党,赶紧撤向左边,转向太急,他没能避过正前方的桥吊铁架,被狠狠地磕了一下,手背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红,闷哼一声,他强忍了过去。
“我们现在往西边走,马上来支援!”
对讲机的声音夹杂着枪声,在四个人耳边震了一下。
追逐的动静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呼吸急促而凌乱,不断地找寻缝隙,钻入,跑得连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被压干,竭力到脸都变得有些苍白。
咻咻咻的几声枪响,子弹和他们的后背相隔毫厘,旋即在铁皮集装箱上擦出灼目的火星,绝境的紧迫感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死神的镰刀落在他们脚边。
诗人趁着间隙,微微回头,把侧方和后方奔涌而来的一群人扫视了一遍,突然开口说:“这样下去,我们是跑不掉的。”
三个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他,希泽微睁着眼睛,鼻尖和脖颈一片通红,只看见诗人跑向另外一个岔道,朝他们挥了挥手,目光是一片冷然的沉光:“你们继续往那边跑,我马上过来。”
希泽想要叫住他,却生生制住,只是点了点头,在这个生死关头,他给出了信任,跟着另外两个警察继续往西边的方向跑离。
黑漆花□□的仓库坐落在最东边,再往旁边走一百多米就是废弃物处理厂,报废的集装箱、铁质设备还有货物都会在这里集中处理,当然,还包括车辆。
诗人看到了一辆即将报废的皮卡,拉开车门,这一下力道不小,那坑坑洼洼的铁门直接从车身脱落,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外面一阵骚乱的动静,诗人无暇顾及,径直坐上了那灰尘扑扑的驾驶座,五指紧握,一拳击碎了点火开关处,把里面的两根电源线扯了出来,又碰了里面几个开关。
“刺啦刺啦”
他不停刮擦两根黄铜线,刹那,两道电弧白光闪过,皮卡的动机被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