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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啊。”
陈滢叹了口气,难得地发出一声感慨。
若她不曾极力检举风骨会;若她表现出一点点的循私之意,则今日会是何等情景,很难预料。
所幸,她有一颗追寻真相的心。
这是侦探先生的馈赠,令她受用至今。
她心里暖暖地起来,也不知是为了身边陪伴的这个人,还是梦里那个亲切而动人的声音。
“君心测他作甚”
裴恕此时道,挑着半边眉毛,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陛下有令我便听着,想得太多,反受其累。”
陈滢颇有些意外地了他一眼。
这话竟有大智慧,细品之,正是深得君臣相处之三昧。
陈滢不由弯了弯眼睛。
她就知道,裴恕从来不笨,他只是不愿将心思浪费于无用之事,比如揣测君心、谋算同僚等等。
某种程度而言,他其实才是聪明的那个。
怪道元嘉帝对他如此赏识。
正自思忖间,陈滢蓦地觉出,手指被人轻轻碰了碰。
她一转首,便望进一双剔透的、琥珀般的瞳仁里。
此刻,那眸子正切切地停落在她的眼睛里,像在期待、又有几分惴惴。
陈滢忍不住笑弯了唇,手腕一转,大大方方便勾住那根修长的手指,再一转腕,两只手已是十指交握,紧紧扣在一处。
裴恕乐得眼睛都快没了。
因四下无人,只身后远远跟着何廷正与郎廷玉两个,他便也没那般害羞,将陈滢的手握紧了,低声道“我在外很想你来着。”
“我也想你。”
陈滢的声音也很低。
微风拂来细雨,温柔地、缱绻地,像要将这温柔也化在雨幕里。
好一会儿后,裴恕方挪开视线,作贼似地往身后。
跟在身后的两位将军,根本没那个闲情关照他俩。
裴恕回头时,便见郎廷玉正一脸义愤、比划划脚地说着什么,似在与何廷正理论。
何廷正则是面如死水,只偶尔嘴皮子动一动,立时又惹来郎廷玉更多的义愤,以及更大的动作。
这是吵起来了
裴恕登时黑了脸,再一转念,又笑出满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