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唢呐声出,撕扯开这阴沉的云层。
何府执事人拿着“引”
字白纸贴开路,后面跟着心怀鬼胎的何府一行人,何秋今日正式下葬。
“抬棺棺,土埋埋,小鬼堵道来要钱。
你不给,我不给,究竟是谁更难缠。”
两个调皮的小孩丝毫感觉不到悲凉压抑的气氛,边跳边唱着顺口溜,旁边的母亲见此,一人赏了一巴掌。
“不许胡闹。”
一号宿舍里,江问清懒洋洋地靠在貂绒小榻上。
醇香浓厚的八马红茶在杯盏里摇晃,看得出今天小侯爷心情很好。
“昨晚你们在天禄阁都查到什么东西了?”
“所有从事渔业行当的人员我们都排查了一遍,又把只打十字双扣结的渔场筛选了一下。
最后只有三个人符合,分别是日啸鱼庄的谢添,宝业渔场的贾青云,以及兰湾渔港的杨万三。”
“杨万三跟杨巧,他俩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江问清反复琢磨这两个名字。
贺子霖听完老妪的讲述后对杨巧印象差到极点。
“问清,你是怀疑他俩都姓杨,所以可能中间会有什么牵连。”
去天禄阁的二人听说了何家背后的风流事后,崔思昂摇了摇玉骨扇,敛起笑意。
“可能性不大。
杨巧是虹州人士,杨万三家从祖父辈起便从明州搬来盛京了。
家庭成员简单,叫得上名的总共就这么几个。
没有证据表明他俩有什么关系,大概率只是同姓而已。”
“至于谢添,比我们高一个年级,根本不认识何秋,没有作案动机。
贾青云头两个月前就休学陪父亲出海了,没有作案时间。”
“那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贺子霖一晚上没睡好,最后得出一无所获的结论,这让他不能接受。
“别气馁,天禄阁只能查学院学生的资料,一些不在学院内的人是查不到的。”
沈桥舟试图安慰暴躁的贺子霖。
“你说这话跟放屁一样无用,青梧门禁这么严厉,陌生的外人怎么能轻易进入学院杀死何秋。”
“我觉得杨万三的嫌疑并不能排除。
虽然他曾经请假过一段时间,可说到底跟何秋同在屋檐下住。
何秋有什么奇怪异常,他是最清楚了解的。”
“那杨万三都请假回家处理家事了,怎么会有作案时间啊。
学院所有人都是他的证人,证明只在案当晚才回来————”
贺子霖这话一出,说的自己都心虚。
平时见不到人,好巧不巧在死人当天出现。
“不如,我们去会一会杨万三,看看他对这件事怎么说?”
贺子霖听完就想起身把杨万三绑来敲打一顿,被崔思昂按住他那蠢蠢欲动的小火苗。
“你这样屈打成招,得不出你想要的东西。
还容易被有心之人往宫里参一本,当今圣上本就忌惮所有能带兵的武将,你不想你爹从边关快马加鞭回来收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