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轻,却有如晴天霹雳,金华斌的脑袋瓜嗡的一下子,两腿一发软,瘫倒在当场。
经过近两年的经营,个人与横店集团的关系极好,石雕厂的近一半业务都来自于横店,并且相比于零打碎敲的其它生意,横店的生意管理费用也低,占了企业利润的百分之六十以上。
没了它的生意,企业立马就进入到下行道。
新陈代谢,每个行业都有它的生命周期,时代对你踩了急刹车,不会给你任何换车道的机会。
听得李主任这么说,金华斌知道,面对着这么种由永久性建筑变更成泡沫塑料模型的决策巨变,自个的任何的公关行为都是不会有效。
李主任客气地招呼说:“我们是老交情了,这笔生意不成,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吃了饭再走。”
以后,肯定不会有以后的了,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石雕技艺已不适合于快餐式的横店影视业,现在的游客没有这份耐心与细心来从容地品味这份艺术。
金华斌满心的失落,向他道了声谢后,失魂落魄地开车往家里走。
宝宝心里苦啊,一番努力全付之于东流不说,回去后还得面对如何缩减生产规模,裁减企业员工等等一系列头痛的事情。
金华斌边开车,边走了神,轿车差点与前车追尾了,才醒悟过来。
回到家里,父母亲看到他一脸的不高兴,关切的问道:“怎么啦,从横店回来就这么闷闷不乐的?”
“生意黄了,并且永远的黄了,以后横店再也不需要石雕类的门窗等产品了。”
金华斌带着哭腔说道:“他们转向用泡沫塑料替代,无论我们关系多铁都改变不了这局面,今年企业的生意难做了。”
“这不是你的企业啊,你的工作是在文化站。”
妈妈安慰中透着三分庆幸道:“还好,当时没有脑袋发热去下海,还是机关事业单位安稳。”
是啊,这是老丈人的企业,自个平日里虽说经常地帮忙,在里面只占了百分之五的干股,我与他女儿虽已订婚扯证,可还没有举办婚礼呢,这心操得也太越界了。
金华斌的心略略地平复了些。
妈妈扯了扯爸爸的衣袖出去了,不知道商量些什么,留下金华斌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过了一个多小时,又进来轻声细语对他说道:“儿子,我们俩有件事找你商量。”
这不是妈妈平日里谈话的口气,在家里,妈妈霸道惯了,从来都是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我听妈妈的。”
“你看,你与张桂芳还没办酒席,不算是真正的结婚,他家立即就会变差了,要不,你们俩的关系再考虑考虑?”
他看到妈妈的脸有些发红,毕竟,退婚不是件光彩的事。
他站起来急急地说道:“这不行,新房都装修了,结婚证也领了。
再说,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