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秋菊摆在廊下阶上,严峰背靠藤椅,双脚耷拉着,眉头紧皱。
自家管事被押进牢里,西郊宅子里的人也跑了,他不好将此事捅破,指派了几个心腹配合郭雄处理。
他深吸一口气,听着前衙里一阵接一阵的鼓声,心里头烦躁。
“大人。”
“做什么!”
“钦差大人前头有请。”
“嗯?”
严峰蓦然睁开双眼,日上三竿的太阳差点没把他一双眼晃瞎,“怎么?遇到疑难案子,想起我是知州,要我旁同审案了?”
书房小厮只是个传话的,哪知道这么细,不过看那武官的架势,不像是请,倒像是拿
“小的不知,只是钦差已经着人在外头候着了。”
“罢了,换抬椅!
进前堂!”
祝荣在后衙外等了半晌,极不耐烦,见他四抬大椅地出来,没什么好话等着。
“听闻严知州在后头晒太阳,管事都没了,知州还有心情呢?”
他在抬椅上佯装虚弱道:“大夫说了,我这伤要养,多晒晒太阳是好的,尤其是这秋冬的太阳,补。
让祝副使见笑了。”
祝荣不搭理这车轱辘话,心道:有你出血的时候。
大踏着步子走到前头去了。
严峰轻哼一声,小子,想激我,还是嫩!
不想到大堂落了副座,堂下跪的居然是钱同!
任惕守淡淡地望过去,“严知州,你有伤在身,本不想惊动你,但这苦主要状告衙门上上下下的一众官吏和西亭盐行的郭雄,其中还包括了你啊,知州大人。”
他脸色一白,目光看向钱同,道:“不知本官有何罪名?还请钱老板一一讲来。”
钱同没敢回话,民对官,平常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都怪严峰郭雄欺人太甚!
他可听说了,自己新凿的盐井是郭雄给捅上去的。
什么筹银也是严峰收了郭雄好处,专门搞出来坑自己的!
还有城东那百亩良田,主家要卖,价钱他早已压得极低,临到头郭雄又来争,行行行,知州事事都要向着郭雄是吧,那你们就一道倒台吧!
至于自己那点破事,苦主死的死,散的散,捅出来也是查无可查。
任惕守双指夹着几张薄纸,幽幽道:“状纸在此,严知州仔细点看。”
严峰也不虚了,腰杆立得比谁都直,眉头皱得也比谁都深。
状纸写得很清楚,一看就是找了极好的讼师写的,一条条罪名居然罗列了两页纸不止。
其中多处点明他收受郭雄贿赂,包庇郭雄长子杀人,纵郭雄侵占粮田、抢夺盐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