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黑暗中绕过险滩激流,有惊无险过了“楚蜀屏翰”
,勒商庵把两个师妹送入荆州界内,她随船家安然回了丰都府,俩峨眉道姑执剑离船在大山中奔跑,杜翼娘一路沉默不语,忽然开口道:“师姐,我有不情之请,想借峨眉派数天,请假先到斜道前乌啼村看看我爹娘。”
贺重波道:“师妹离家十几年,虽说我峨眉出家人不该念及红尘,看望父母也是人之常情,我陪着先走一趟,再折北道往岳阳亦可。”
杜翼娘忙点头称谢,俩人走出山道看见了人烟,入小镇购买两匹骡马,跨马日夜兼程赶往乌啼村,俩人沿途打听来到乌啼村,村子掩映在山光水色之中,不少渔家女打渔回来,唱起渔歌,水面波光粼粼,好一派鱼米之乡风光,找数家农户问询杜家,总算找到一户耳聋妇人知晓,妇人答道:“可是打听打渔杜老爹?他十八年前一夜了大财,全家都搬到城裡去了,村子数年前接连大水,冲走不少渔户,现在村中多数是外乡打渔驾船落户这裡,姑娘打听得杜老爹据说现在是大员外,再也没到乡下来了。”
俩人又折入县城,正要在街头询问,瞧见从街对面妓院中摇摆走出俩油头粉面女子,和她俩撞个满怀,俩女子走着相互嬉笑道:“解瑶那小贱人,抢尽我姐妹俩风头这麽多年,这趟让她彻底歇了,是哪位大爷替我俩出了口恶气,咱可得去庙里拜拜,她也不打听打听我姐妹俩,我俩若是降生在三国便是迷尽天下英雄大乔和小乔,可惜我姐妹万世不行善,错投了胎,爹娘给取名叫什麽大镯和小镯。”
杜翼娘听到“解瑶”
俩字,心头猛然一跳,想起当年裘白珠、吴引冲两个道姑本要带解瑶回峨眉,恰巧碰见爹爹要把她卖掉,若不是被她俩临时改主意,以十两银子把她买入峨眉,那么妓院中任人欺凌女子恐怕就是她杜翼娘。
大镯拉住小镯衣袖盘问道:“妹妹,快说,今天派人划破解瑶那贱人脸是谁干的?”
小镯挣脱开来,翻著白眼不悦道:“又不是我干的,你得去问解瑶那贱人得罪了什麽人,真是活该!”
大镯好奇道:“好妹妹,说吧……”
小镯把她拉到僻静处,神秘兮兮道:“杜员外公子干的!”
大镯吃惊道:“你说杜老爹公子?”
小镯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杜老爹迷上那小贱人,天天扎进黄花楼,几乎把黄花楼当自家,解瑶二十四、五岁,也算入了残花败柳行列,青楼裡素来不养老不养小,眼见没几年青春好挥霍,她使出浑身本事,把杜员外糊的五迷三道,要杜老爹花重金替她赎身,坐着花轿抬去做二妻纳妾,杜老爹公子极为孝顺自个娘,只好出此下策整治她。”
大镯撇嘴道:“不见得杜公子孝顺他娘,我看他是心疼他爹花银子,怕将来分家产。”
小镯不屑撇了她一眼,三两步扭捏走入酒楼道:“既然什麽都知道,还让我白费什麽口舌,掌柜的!
上好女儿红黄酒两坛,今儿个姑娘高兴,和姐姐敞开酒量不醉不归!”
杜翼娘听此话,不顾阻拦冲入黄花楼,像是寻找熟悉之人,双目紧瞪冲着老鸨道:“解瑶姑娘!
解瑶她在哪裡?”
老鸨看见她拿著剑挥舞,忙道:“道姑留步,要找楼里解瑶姑娘?碰巧她三天前夜裡被人划破了脸,已经接不了客,她躲在房间裡哭了两天,我也是今天知道可怜女儿被划破了脸,相当我不见了三千两银子。”
杜翼娘用峨眉剑指著她的头道:“废话少说,解瑶姑娘到底在哪?”
老鸨颤抖抖伸手一指,杜翼娘把剑一按怒道:“老鸨,前头给我带路!”
老鸨来到楼上一间,停下拍门道:“解瑶,我的宝贝女儿哎!
你开开门!”
只听解瑶哭声却不理她,她也恼了,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丑八怪,你不出来就死在裡头吧!”
老鸨赔笑道:“道姑!
你看她不肯出来,你要有什麽事要不对我说……”
杜翼娘一把将她推倒一旁,用剑劈开门闯入,解瑶正哭著,见有陌生人劈门而入,颇为吃惊,顾不得掩面猛站起道:“你是谁?”
杜翼娘打量著眼前的青楼女子,心中道她虽然被毁了容,可是仍旧能看出清丽可人,丝毫不现青楼脂粉气,我与她一比,气质上先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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