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弋踩着有点不太稳的步子走上去,很想抱抱叶阡程,这样的气氛太不真实,像在做梦一样。
叶阡程隐在光线里的身体很放松,肩膀微微下垂,弯腰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翻出号码来打电话。
流弋赤脚踩在地板上像猫一样无声地靠近,但是在听到叶阡程的声音时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是那根烟的问题还是酒里下的药?”
叶阡程的声音还是那种自制的冷淡,平仄不太明显的语调,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
流弋像被施了定魂术地僵在离叶阡程两三步远的地方,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叶阡程昨晚那句道歉的话,他说,对不起。
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出了血,没有戴套子,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叶阡程的声音还在继续,流弋很轻很缓地转过身,脸色惨白。
他希望自己能一下子消失掉,最好再也不出现。
他就知道自己刚才是做梦,还妄想着昨天晚上自暴自弃的放纵想法是错的,那些嫌恶和厌倦也不会实现。
就算是昨天晚上,他都觉得不管是因为冲动还是发泄,叶阡程抱他时多少是有几分喜欢的。
他想过的可能里,已经为叶阡程找了无数个借口,但没有一个接近真相,也没有哪个比这更让他觉得身体发冷和恶心。
流弋颤抖着缩进被子里,如同僵尸一样躺在床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里,将自己完全掩埋,闭着眼感觉心脏紧缩着疼。
他强迫着自己安静下来,只要一想到叶阡程他的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的疼,所以他应该别想别做,祈望能不痛不痒。
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时他叶阡程进来了,很轻的脚步,在床边坐下时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又飘了过来。
流弋忽然就湿了眼睛,才知道那个因为对方身上的味道就意乱情迷的自己有多可笑。
眼泪并没有落下来,叶阡程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吻了他一下,然后出去了。
这个吻像一个补丁,难看地钉在心上,让他觉得心酸和羞耻。
确定叶阡程出门了流弋才掀开被子下床。
中午拥挤的路上汽车鸣笛的声四起,缩在后车座只觉得满世界都是嘈杂的声音,但即使是这样的环境,还是差点睡了过去。
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才够付出租车的钱。
流弋有种倾家荡产的荒谬感,然后才恍然他和叶阡程现在住的是这样远。
司机用很怪异的眼神打量他,就连在路上也不停地通过后视镜看他,好像害怕他会死在车上一样,目光有些点惊恐。
流弋想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真的太难看了。
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廖冬在叫他的名字,“流弋,快起来,你发烧了……”
“廖冬?”
廖冬看他已经烧得不怎么清醒,要带他去医院。
流弋很厉害地挣扎,“别送我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求你,别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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