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眼尾通红,金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他委屈地咬了咬唇,明明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还是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你……你还生气吗?”
又是一个夏蝉声嘶力竭的午后,口鼻被捂住,感到一股闷热和窒息的桑晚猛然惊醒,才发现是自己被埋在了巨虎毛茸茸的肚皮下面。
“琥珀?”
桑晚连忙叫了两声琥珀的名字,然而巨虎睡得香甜,早已悍然入梦,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桑晚推不动眼前的庞然大物,只好挣扎着爬出来,赤脚踩着木地板走到卧室之外的走廊,眯着眼睛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看出去。
最热闹的季节来势汹汹地停下了。
过了半上午,毒辣的日头便高悬当空,光线灼人。
桑晚庭院外的街道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兽人的踪迹,这种天气几乎是出去逛一圈回来便满身的汗水。
屋后的河水泛着刺眼的金光,仿佛也被稠乎的空气所凝固。
远处沉睡的群山轮廓拥着麦浪翻滚,大肚蟋蟀和蚱蜢在中间蹦来跳去,天地间只剩下喧嚣的虫鸣声。
“你怎么走了?”
琥珀睡得迷迷瞪瞪之时忽然感觉身侧的幼崽不见了,像块口香糖般黏人的他摇摇晃晃地爬出来。
眼看琥珀凑过来想要贴贴,桑晚看着巨虎那一身茂密的皮毛,避之不及地后退几步,拖鞋在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音:“琥珀,太热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推开,芬里尔一身伤痕污浊地走进来,左肩扛着条约有他手臂长的大鱼,另一只手抓着几颗染血的晶核。
“小芬!”
桑晚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即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欢欣雀跃地就要往他身上爬,芬里尔沉静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然而他却沉声制止道:“等一会,我身上脏。”
桑晚见芬里尔受了伤便要施展异能,却被芬里尔抬起手制止。
芬里尔看着幼崽热得红扑扑的脸庞,额头汗珠细密,像是透明的珍珠,他将大鱼重重地摔在地上,掌中连忙凝出一块足有半人高,冒着冷气的寒冰:“怎么热成这副样子?你先歇会再动用异能。”
“琥珀非要挨着我睡觉,还差点压死我。”
桑晚一边抱着冰块一边告状,芬里尔目光阴鸷地瞥了一眼琥珀,琥珀心虚得身子一抖,忍不住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时芬里尔才发觉幼崽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着冰块,他连忙提着幼崽的衣领把她拎起来:“不能这样直接伸手抱,你上周已经感冒过一次了。”
幼崽怕热,而芬里尔正好是冰系异能,幼崽便恨不得一直趴在他身上解暑,上周更是抱着冰块不松手,还因此感冒了几天,害得粗糙大意的芬里尔和琥珀被紫珏那只老狐狸臭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