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苗无可奈何地爬回来,有些心虚地缩成一团。
“小翠,刚才怎么回事?”
桑晚用手指戳了戳幼苗的嫩芽,自从桑晚意识到她的异能本体有自己的意识之后,她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给幼苗取了个名字。
桑晚另一只手揪住它最顶端的嫩叶,继续逼问道:“你刚才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你带飞了?”
幼苗挣扎着摇了摇叶子,仿佛是在保证说再也不会了,随即它恹恹地倒下装死,任桑晚怎么戳也不动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琥珀拧起眉毛,一股难闻的烧焦气味从他的背后传来。
刚才他虽然避开了那道黑影的绝大部分攻击,侧身的腰窝处却还是不慎擦伤,留下了一道手臂粗细的伤痕。
这伤痕有几分像是烫伤和烧伤,糊透的皮肤和肌肉血肉模糊地粘黏在了一起,却又更显狰狞可怖,最顶端的皮肤变得黢黑一片,呈现着烧焦之后的碳化皮革状,犹如干涸之后的大地皲裂四散,底下却还渗着血水,散发着奇怪的难闻味道。
之前和琥珀交手过的尾环异能便带有腐蚀作用,那次琥珀留下的伤痕便已足够骇人,但跟这次的伤口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这次的伤口只是光看起来便觉得触目惊心。
桑晚吓白了脸,身体带了几分哆嗦地伸出手掌,琥珀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副模样倒显得伤在你身上,我都没这么慌张,你有什么好怕的?”
桑晚简直忍不住怀疑琥珀这家伙是不是没有痛觉,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和自己说笑:“难道你就不觉得伤口疼痛么?”
琥珀双手叉腰,将后背的伤口靠近桑晚的手掌,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
或许是因为异能属火的原因,即便是冬天,琥珀也仍旧是那副衣着华丽却上半身裸赤的埃及风打扮,有一角系在腰间的亚麻碎布嵌进了他的伤口里,背后灼烧感和皮肉都被融化的痛觉无比真实地存在。
但即使再痛,琥珀自觉他是已经成年的雄性兽人,怎么可能因为受了伤就哭哭啼啼地叫唤个不停,实在是有失他高贵血统和强悍实力的威严。
在心比天高的琥珀心底,尊严简直比性命还要重要。
这个看似伤口不深,创面也不大的伤痕却很是诡异,桑晚只觉刚刚指挥着自己的异能的能量游走到琥珀的伤口之处,却像是被裹进了暴风雪的风口之中,浑身的魔力在刹那间被立即抽干。
桑晚的异能现在是五阶将要突破六阶的关卡,虽然内伤还没有很大的效果,但治疗一般的皮肉伤已经算是小菜一碟,也有了轻松控制其他植物的能力,但其坚韧度、持久度和爆发力都还有很高的待提升空间,刚才在和领主二阶的青岩牛魔兽的战斗中,束缚它的时间短得几近于无。
魔力几近耗光的桑晚收回手,然而琥珀的伤口却只是痊愈了一小部分,血肉横飞的伤口虽然没有最初那么骇人,但也依旧怵目惊心。
这令桑晚感到奇怪,照理说按照自己现在的等阶,一般的皮肉外伤治疗起来已经是轻而易举,然而这么一道小小的伤口,却让她耗尽了魔力也无法根治。
她忍不住将心底的异样感说出口。
“刚才那道黑影好像是从青岩牛魔兽的尸体钻出来的。”
芬里尔皱着眉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具安静横亘在不远处的尸体。
芬里尔之前和青岩牛魔兽战斗的时候并未察觉到不对劲,而这道诡谲的黑影就像是附身在尸体的寄生虫那般,直到宿主死亡之后才显现本体,刚才发动那波对琥珀的攻击,就像是就近想要寻找一个新的宿主寄生。
如果琥珀刚才被那道黑影寄生了……芬里尔眸色一深,眼底似泛着厉芒寒星,他沉声告诫着所有人:“今天先回去吧,以后你们若是再碰上这种黑影,一定要躲开。”
————————————入冬之后,波蒂斯满城都垫满了厚厚的积雪,连护城河的河面也冻住了,时常有兽人幼崽在上面嬉戏溜冰。
桑晚裹得厚厚的小身板活脱脱像个圆球,迈着小短腿刚滑了一小段距离,就被芬里尔揪着衣领,像是拎着只小鸡崽般提走。
“快开春了,冰面越来越薄,不准在上面玩。”
庭院里的绿植如今只剩枯枝,上面裹满了白糖似的冰霜,地面铺了一层厚实的缟素,片片雪花如鹅毛柳絮般飘舞在空中,白天碎碎堕琼芳。
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桑晚费力地蹲在地上,用带着毛线手套的双手刨起两个她拳头大小的雪球,然后用力地在空中丢出一个抛物线,一个掉在了芬里尔的背上,另一个则落到了琥珀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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