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地里,金桂琴和闫玉芬正忙,看到闫宝书出来都有不小的惊讶。
“出来干啥。”
闫玉芬腾出手上的活想要过来帮闫宝书倒水,闫宝书连忙出言制止了她,“姐,我自己来就行。”
“外头冷。”
金桂琴指了指门口的尿桶:“倒桶里就行。”
闫宝书把水倒进了桶里,再把脸盆放好,这才回了大屋。
进门时,闫宝福正从被货架子里拿被褥,闫宝龙则是在一旁搭手。
很快地,被铺好了,闫宝福脱了棉衣棉裤,随后对地上站着的闫宝书说:“上炕睡觉。”
闫宝书点点头,脱鞋上炕。
东北大炕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尽管老闫家的是个四方形的火炕,却依旧能够容纳很多人躺在上面睡觉。
炕头的位置是金桂琴的,接下来是闫永贵、闫宝龙、闫宝福,最炕梢的位置则是留给闫宝书的。
对于这个位置,闫宝书十分喜欢,不冷不热最好不过了。
爷们儿们都歇着了,等到金桂琴和闫玉芬干完活,老闫家总算有了片刻的“安静”
。
第二天一大早,火炕的火熄灭了,炕梢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闫宝书并没有过多留恋被窝里所剩的热温,反而穿戴整齐地下了炕。
此时,金桂琴已经把火炕的火重新点燃,旁边还有剩下的柈子(柴火)堆放在墙角。
这会儿,早饭准备的差不多了,苞谷面粥和苞谷面窝窝头,再搭配咸菜疙瘩,一家人吃完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上班和上学的都走了,闫宝书因为脸上还有伤,不好去学校报道,他现在初三,毕业在即,这往后该何去何从,现在都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去插队?还是等到征兵的时候去报名?又或者和闫宝福闫玉芬一样,去矿上的队里工作?这三个选择都不是闫宝书想要的,他幻想出来的生活,是和现实有着巨大落差的,而眼下,太过仓促的计划只会在大环境的限制下变成一把伤己的匕首,要想真正意义上过的好,还得一步步的来。
“妈,我想出去溜达溜达。”
闫宝书从桌上拿了昨晚闫宝福给他的狗皮帽子,带在脑袋上时,有种说不出的暖和感。
金桂琴放下手里的活,“出去溜达可以,但不能去铁道东。”
“知道了。”
这还是闫宝书醒来后第一次出门,前几天的大雪让屋外的一切都变的雪白,出了院子,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个年代的环境极好,污染程度不重,他伸手抓了一把雪,用舌尖在上面舔了一下,虽说没什么味道,却出奇的透着一股难喻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