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向北走上前,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真的,我刚才就发现了,你这头发……根本就不是绞豁了对不?”
闫宝书就知道他那两剪子下去得闯祸,现在好了,被陆向北发现了,原形毕露的感觉瞬间壮大,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刘海,死鸭子嘴硬道:“就是剪豁了,你可别跟别人瞎说,万一被咱学校的红卫兵发现了,我还有活路吗。”
“不说不说,我保证不说,我像毛主席保证,一定守口如瓶,坚决不说你就是在搞‘小资产阶级臭美思想’。”
闫宝书又气又笑,“什么人啊,懒得搭理你。”
两个人闹也闹够了,进屋后吃了早饭后就出了家门。
闫宝书是没有自行车的,每天要从铁道西徒步走上个十几分钟到铁道东的十三中,由于今天陆向北的出现,闫宝书不用走路了,和昨晚一样,他坐在自行车的前杠上,双手握着车把中间说:“陆向北,你家平时都不吃苞谷面的吧?”
“啊?……啊”
闫宝书感觉到陆向北的呼吸,追问道:“磨磨唧唧的干啥,实话实说。”
陆向北笑道:“是……是不咋吃。”
陆向北心细如尘,为了避免闫宝书多想,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婶子蒸的发糕好吃,真的,没看我造了两大块吗。”
闫宝书目视前方,眼中的笑意直达心底,“我还以为你会吃不惯呢,然后一脸嫌弃的扔了筷子走人。”
“啧……你把我当啥人了。”
闫宝书憋着笑,“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别当真。”
“我才没当真的,都是自家兄弟,没啥大不了的。”
陆向北握紧车把,绕过了前面的两个路人,突然,他低下头和闫宝书小声的说:“话说,昨晚我把你那手抄本看完了,那小寡妇还真是……”
陆向北一脸的意犹未尽,兴奋道:“你啥时候有时间把后面的写给我瞅瞅呗?”
闫宝书一愣,“合着你一大早给我送挎包,是另有目的啊?”
“啥叫另有目的啊,这不是顺便吗。”
陆向北牟足了劲儿蹬车,嘴里仍旧笑呵呵不停地说:“这就好比说话留一半,也太让人难受了吧。”
陆向北昨晚通宵达旦的把闫宝书给他的手抄本看完,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美妙”
幻想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后面的,抓心挠肝似得想看。
闫宝书关心的可不是陆向北想不想看,而是那手抄本看完之后他是怎么处理的,“那本子你看完搁哪了?别让人发现啊。”
“兄弟办事你放心,就是红卫兵刨地三尺都甭想发现。”
闫宝书笑道:“从前的我啊就是个游走在刀尖上的人,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现在好了,跟在你身边啥都不用怕了,有生之年还能背个崭新的挎包,我也算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