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稽看得此幕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这十人乃是楚国精心训练的死士,专为行刺武将而养,平日轻易不出,然而隗天狼竟以一人便折他十人。
他也是纵横军旅多年的老将,隗天狼之名虽早有耳闻,但传闻太过,总有不尽不实之处,然如今亲眼所见,方信传说非虚。
去了十名刺客,他身边尚余十人,却只是寻常近卫士兵罢了。
奚稽当不愧是楚军大将,竟不慌张,只笑赞道:“天狼将军好功夫!”
隗天狼甩了刀刃上的血珠,厉目紧锁奚稽,奚稽身後兵士感其杀意,纷纷拔刀在手,护在将军身前。
“奚稽将军,不能与你在沙场一战,实在可惜。”
眼见隗天狼逼近,奚稽哈哈大笑:“确实可惜!”
此时忽然身後有疾步声靠近,有人大声唤道:“将军!”
隗天狼皱眉,回头一看,见韩路带了十数兵丁沿路找来,他脸色著急,一见隗天狼马上上前:“将军贵为一军之帅,岂能轻率涉险?若有闪失,叫我等如何与晋公交代?!”
韩路一身盔甲未除,想必是适才逢敌袭之後,在营中不见主帅踪影,急得带人来寻,隗天狼也知此举冒险,当时心中念动不及唤人跟随,只道擒下奚稽再作打算,这下给韩路撞个正著,也便打消了杀戮念头。
“将奚稽擒下,带回大营!”
“遵命。”
隗天狼收刀回头,视线却对上奚稽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心底掠过一丝不祥。
只在顷刻之间,突然心口一凉,一柄长剑穿胸而过,自胸前透出半把血淋淋的剑身。
剧痛袭来,隗天狼狂怒咆哮,挥刀狂扫,然袭击之人早有预备退开半丈避开刀锋。
只觉身体一软,只有以刀点地,单膝跪落。
却见那韩路回身夺过一名晋兵手中利刀,手起刀落,斩掉两人头颅。
跟来的晋兵一时吓懵了,被楚兵占去先机,奚稽的部下抢上前来,将十数兵丁斩翻在地。
形势瞬时逆转,隗天狼只觉得胸前逐渐濡湿,撕裂的痛楚扰乱神经,鲜血流出体外,但一种异样的麻木却逆向而来,蔓延至四肢。
中毒?!
隗天狼一个踉跄,双手扶拄刀身,勉强稳住身体,慢慢抬头,怒视叛将韩路。
那韩路枉生得一派端正模样,站在自己部下的尸骸上,足染鲜血竟无半分愧意。
“隗天狼,你一定非常奇怪,我为何要叛晋?”
韩路看著隗天狼一身狼狈,穿胸而过的剑尖上泛有漆黑,那是他为这头野狼预备的毒药。
他知道,野兽过於可怕,必须赶尽杀绝,容不得它半点反噬机会。
隗天狼无力回答,眼睛受毒性侵袭逐渐迷朦混乱,连扶刀的手也渐渐脱力,若非有刀身扶持,只怕这副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要栽倒。
“我为晋国立下赫赫战功,却只得国尉封衔!
可那些士大夫不过阿谀奉承一番便有爵位封邑!
如此薄我,韩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