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象,还满身脓浆,通体恶臭。
只一闻,胃部便会忍不住想呕吐。
梁祯也有点后悔,刚才的话,说太响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因此只好硬着头皮,顶上了。
梁祯自幼便被爸妈有意培养一个习惯:凡是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做好。
因而,他在帮伤卒擦拭时,很是小心,还有点婆婆妈妈的嫌疑了。
“感觉好点吗?”
虚弱的伤卒点点头,用尽全力地想露出一个笑容,以报答自己的障尉。
看着伤卒的表情,梁祯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也松了不少,刚才的反胃感,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是啊,都是兄弟,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塞北天寒,哪怕是刚烧开的汤,过不了多久,也要结上一层冰,因此,必须不停地换掉旧水,注入新水,方能保持温度。
第二个伤卒,胸口中了一箭,箭头还在里面,一小截箭杆则将破旧的绷带给撑了起来,解开绷带一看,那黄色的脓浆之间,似乎还有一点点白色的小米粒。
“拿去伙房,塞进汤里面,煮一煮,然后方才再用。”
梁祯吩咐着跟在自己身边的戍卒。
“是。”
梁祯开始给这个气若游丝的伤卒清洗身子,他先去擦拭那些乱淌的脓血,但没想到,擦着擦着,耳边却传来一丝哽咽,这声音很细,很轻微,稍不注意,便会被屋内的腥风带走。
梁祯抬头一看,却见到,这伤卒的右眼角,有些什么,正一闪一闪的。
“左兄,营帐中,可有盐?”
梁祯头也不抬,问道。
但却没有人回话,梁祯眉头一皱,抬头一看,却现,后方的门口那,密密麻麻地站了十来个人,都是没受伤的戍卒,见障尉看着自己,有几个还怯生生地低下了头。
而左延年,却并不在其中。
梁祯一时间,竟然有点无所适从,因为他还不是很适应,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
戍卒们开始向两边退开,或者说,是被一个很霸道的大汉给撞开的,这个大汉,正是章牛,章牛捧着一只大酒坛,葫芦脸挤成一团,眼睛咪成一条缝:“哈哈,梁障尉,听说你要给伤卒们疗伤。
我阿牛,佩服你,给你帮忙来了。”
梁祯这才想起,以前也在电视上不止一次地看见过,主角们直接用酒来给伤口消毒,只不过,用酒跟用盐水,这触感,就完全不同了。
但梁祯再细看一点,却现不对劲了,因为这章牛捧着的酒坛子,就是自己刚才跟左延年喝的那一坛,这章牛,难道胆子这么大?还敢去碰这只坛子?
“阿牛兄弟,左兄呢?”
章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左延年便从他身后钻了出来——章牛的体型着实事大,左延年也是个壮实的汉子,可在章牛身边,就跟个八岁小孩似的。
“愣着干嘛?要帮忙就帮,不帮就去睡觉。”
左延年呵斥那些木桩子一帮立在门口的戍卒道。
左延年处理伤口的本事,比起梁祯强到不知哪里去了,喝一口酒,喷在小刀的刀柄上,毛巾往伤卒嘴里一塞,小烛台往伤口那一摆,再一刀,那带着一小截箭杆的箭头,便飞了出来,落在一旁章牛捧着的一只铁盘子里,出一声很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盐比柴草更吃紧。
这忙,谁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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