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面色平静,略略回忆了一下,声音波澜不惊地道:&ldo;那日从偏厅出来,我的婢女不在身边,便折去花园寻她,刚至花园,十八娘便冲出来拦住我的去路,问我索要金钗,并且出言不逊,我当时急着寻找侍婢,便推开她继续往木香棚附近去。
&rdo;冉美玉面上惊异,她以为冉颜怎么也会遮掩一下,没想到冉颜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难道就不怕坏了名声吗?刘品让余光瞥了冉闻一眼,见他面色更加黑沉,心知所谓&ldo;金钗&rdo;的事情,恐怕是宅中娘子的私怨,便不再着重问此事,转而道:&ldo;你的侍婢为何不在身边。
&rdo;&ldo;当日茶宴,郎君们要求将地点换到距离女眷较近的花园凉亭中,殷三娘便出主意,让她的侍婢躲藏好,写诗作为提示,让郎君们寻找。
我听严大娘说,殷三娘故意令两名侍婢躲在花园中,好让娘子们能暗中观看未婚郎君,我便与严大娘一并去木香棚看,途中遇见齐十娘,她要求借我侍婢去引一名郎君过来。
&rdo;冉颜将详细情形说明。
刘品让接着道:&ldo;正巧那时说玉兰居出事,于是你就赶去玉兰居,没有来得及去唤侍婢,接着返回时,途中遇见冉十八娘,可是如此?&rdo;&ldo;正是。
&rdo;冉颜余光瞥见冉闻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得这份供词,对冉美玉太不利了。
刘品让继续问道:&ldo;那在玉兰居和偏厅,你可有看见冉十八娘?&rdo;冉颜心里微微一顿,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形,好像还真的没有看见冉美玉的身影,只有在偏厅时,看见了高氏在安慰凌夫人,不过也不排除她没有注意到冉美玉,遂答道:&ldo;我没有注意。
&rdo;冉美玉一脸愤恨地盯着冉颜,&ldo;冉十七,你心肠忒歹毒了!
我那天也在玉兰居,你居然这么说!
&rdo;冉美玉觉得,这种时候,不管冉颜有没有真地看见她,都得说看见了才能摆脱她的嫌疑,而冉颜并没有这么说,在她心底,是认定了冉颜想陷害她,若不是还留着一分理智,早就冲上来给冉颜几巴掌了。
冉颜冷冷睨了她一眼,&ldo;我必须得看见你吗?&rdo;冉美玉脸色一白,满脸委屈地看向冉闻,&ldo;阿耶!
&rdo;冉闻心里也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冉颜些什么,只安慰道:&ldo;美玉,若是你在玉兰居,当时那么些人,总会有人作证,不必惊慌。
&rdo;冉美玉心中稍安,回过头来得意地瞥了冉颜一眼,而冉颜只是微微垂眸,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
刘品让十分头疼,冉美玉说她的指甲断裂是因为被冉颜推倒在曲径边的花丛里,指甲不知道碰上了什么,被磕断了,可是白日里已经派人寻了两三个时辰,还没有搜寻到断的那半片指甲,殷府的侍婢能证明冉美玉真的跌倒过,但又没人能证明她的指甲是在哪里断的。
之前也派人询问过其他贵女,只有人能证明冉美玉去过玉兰居,却没人看见她去偏厅,这样一来,她完全有杀人时间。
&ldo;本官再问一遍,冉十八娘,你那天没有去偏厅,究竟去了哪里?&rdo;这个问题刘品让问过许多次,但冉美玉一直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很是蹊跷。
冉美玉嘟着嘴道:&ldo;这个很重要吗?&rdo;刘品让心里早已经跳脚,面上却还一派肃然地道:&ldo;当然,你不说,又没有人能证明这段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可就成了重大嫌疑犯了!
&rdo;冉美玉脸色惨白,咬了咬唇,道:&ldo;我与殷四郎在凉风阁说了一会儿话。
&rdo;此话一出,冉闻额上青筋顿时暴起,碍于堂内还有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便发怒,只狠狠瞪着冉美玉。
在唐朝,私下约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私订终身也是被唐律承认的合法婚姻,但问题是,那殷四郎并非嫡出,也不是贵妾所出,更不是殷氏嫡系,他的父亲是殷闻书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本就是庶出,没有什么名声,而母亲则是一个侍婢!
因生了他,才给了个妾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让冉闻怎么淡定!
婚姻自由说是一回事,可真正执行起来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尤其是像冉氏这样的大族。
冉美玉偷眼瞥见冉闻的沉沉怒气,脸色更是灰白。
冉闻糟心的何止这一件事,在场这么多人,他的女儿被问出这种事情,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ldo;既然如此,本官这就差人去问殷四郎,诸位且到偏厅里侯一侯。
&rdo;刘品让起身,令人吧冉美玉带回厢房看守,领着众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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