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费工夫了,他死了。”
祁闻淮走进门内,低声说,似乎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
那天直到夜里,沈霖看着脸上逐渐青紫的祁宴,终于接受了他死亡的事实。
他崩溃般地抱住祁宴,不住哽咽。
靳骁喉间满是腥甜,他怔怔地看着祁宴,眼角蓦地砸下泪来。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流泪。
檀钰身形都有些不稳,他扶住墙才勉强站稳,眼眶已经红了,但是他只是勾勾唇角,露出冰冷的笑,随后步履摇晃地往门外走去。
祁闻淮一人站在营地的空地中,望着远处的火光出神。
檀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祁宴死了。”
“我知道。”
祁闻淮说。
“他死了,或许应该称你为陛下了,你高兴吗?”
檀钰忽地问他。
祁闻淮神色未变,他依然看着远处:“他死了,你高兴吗?”
“他赐死了镇北王,杀父仇人死了,你高兴吗?”
“我该高兴对吗?”
檀钰也望着远处浓烟与火光的京城,语气恍惚:“我的杀父仇人死了,我该高兴对吗?”
“对。”
祁闻淮侧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似乎又像是肯定。
檀钰低低地笑了:“……你说得对,我该高兴。”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夹杂着浓烟的风飘散了他令人悚然的笑声。
而他走远后,祁闻淮抬起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早就已经被他的十指刺得鲜血淋漓了。
他看着被自己的血染红的衣袖,眸光骤然变得狰狞。
…………
一切看似寻常,只是死了个窃国之贼而已,窃国而登帝位,本就该死。
第二日,就传出了启乐帝畏罪自尽的消息,祁闻淮在众望所归中登基。
新帝即位,权力彻底洗牌,在这场大动荡下,似乎也没人注意到:那在从龙中立下最大功劳的靳将军似乎消失了,原本应该返回西北的檀将军也留在了京城中。
大临在启乐帝身死的第二日便派使臣来隆重接回了商止聿。
裴家在又一场权力清洗成为世家中的最大赢家,风头绝胜,可裴翊却在祁闻淮登基后的第三个月,自辞了裴家家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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