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月摇摇头,“你既然知道他们找我来的目的,就应该猜到不会轻易让我离开。”
停了一下,接着道:“方才在你来之前,他已经逼我喝下了月见草汁。”
“公子你做……”
弱水一脸震惊得看着极月,眼中却是前所未见的绝望与不信,弱小的身躯慢慢向一边滑倒。
极月伸手接住弱水下滑的身躯,将她扶到之前的兽皮交椅上坐下,却不愿再去看那双痛苦的眼睛,只轻轻开口,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只是用针封了你穴道,让你暂时无法动弹而已,不到半个时辰你的内力恢复两层之时,便可自行解开。
弱水……你别怪我。”
极月最后的话模糊在唇齿间,似在自言自语。
弱水睁大了一双杏眼,企求地看着极月,几乎就要哭出来,无奈对方却连头也不回地向帐外走去。
就在极月走到门口之时,却又停下脚步。
弱水动弹不得,就这样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燃点希望。
极月仍是不回头,只低声叹道:“我今天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等你见到东方,就告诉他说‘对不起’。
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就交付于你了,对不起。”
看不见身后之人的表情,只听见那穴道被封之人仍是发出细微的响动,极月却是死也不肯回头,深呼吸一口气,显得轻松无比:
“弱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辈子我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说罢,掀了帘子出了营帐,便是诀别。
……
出了营帐,极月仰天看看微微泛着青色的远山,心中有说不出的沉重。
今天,应该可以将仇怨一并了结了吧。
今天之后,应该就可以快乐了吧。
看见远处尽职监视自己的士兵,极月告诉自己,现在可不是伤感春秋的时候,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的世子。”
极月笑着对那小兵说道。
一边走在一边想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极月一时没有留意周遭的情况,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换人了。
看着眼前明显憔悴了不少的人,极月笑着打了个招呼:“奉云飞,早啊。”
奉云飞一愣,微微自嘲道:“三年了,你是第一个叫我名字的人,我自己都快忘记我自己的名字了。”
极月也呆住了,记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
太久没有听人叫起过,久到连自己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连带着被自己遗忘的,还有一个更加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