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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初春的山茶、盛夏得雪兰、伴着宁州河畔的画舫,岸边春意坊传过来的琵琶与胡笳声...............”
不知不觉间,章义忽然发现,裴三郎早就已经说到了南陈,与北方完全不同的风物被他短短几句话就说了出来,章义脑海中刀削斧凿般的北方突兀地变成了细雨中地南方春景
章义听到门外已经传来第三次口令问询,这说明已经到了寅时,他赶忙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捂住裴彻的嘴,毫无波动地对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手舞足蹈的裴彻说道:
“已经寅时了,明日需骑马返回,没有马车轿辇供你乘坐,早些睡会吧,要不然明日有你难受的。”
说罢章义便松开了捂住裴彻嘴的那只手,反身做回到板凳上,又再三确认了一下蜡烛的长度后,便用刀鞘指了指有点发懵的裴彻,又指了指自己坐着的长条板凳,示意裴彻坐下
非常不爽快的裴彻坐在章义旁边,扭头瞅着刚才还一脸惊讶与好奇,突然就面无表情的章义,似乎还有一些落寞。
章义解下腰上的水囊,拔下塞子喝了一口,又递给身边的裴彻,说道:
“你刚才说到南方了,南陈你也去过吗?”
裴彻捏着水囊,神情变幻了几次后,叹了口气说道:
“没去过....”
“那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细致,莫不是骗我?”
章义扭过头盯着有些尴尬地裴彻问道
裴彻把水囊还给章义,挠了挠头道:
“家中大伯几年前曾游历四方,去年回到家中,把自己所见所闻编纂成了一本名叫《万里见闻志》地书,我又向来喜欢那些术数、舆地之类的杂学,所以就多看了几遍,也就记住了。”
似乎觉着章义会鄙夷他刚才的说得,又赶忙补充道:
“本来是打算去的。”
章义问道:“你一定看了很多书吧?我觉得你应该比我们军中的长史看得都多。”
裴彻苦笑一声说:“比不得,你们安北军中的长史可是从四品上,这是我等寒门子弟爬一辈子了。”
章义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便不再搭话。
见章义也不再说话,裴彻也趴在这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马上要熄灭的蜡烛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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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蜡烛终于摇摇晃晃地烧完了最后一点,整个屋子顿时黑了下来,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破败地房顶照进房内,让裴彻还能依稀看清依然端坐着的章义
“裴三郎?”
“嗯?何事?”
“你说,这天下,一定很美吧!”
“当然,当然很美了。”
章义听着裴彻地回答,也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让身旁这个人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了。
天下确实很美,尤其是裴彻说这片土地上不只有风沙和荒漠,不只有风滚草和胡杨,就像自己碰到的胡人商旅跟自己长得完全不同一样。
“等过些年,我就陪着阿耶一起去看看那些你说的山河大海。”
“好啊,如果有缘相见,我们结伴而行,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喝上一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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