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闻言,抬头看着太后。
太后轻轻将身边的小宫女往前一推,却原来是文乐公主:“你瞧,这是你媳妇干得好事。”
宋悠看着那小宫女瞧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来这是文乐公主,他摇头:“不是的,太后娘娘,她……”
宋悠没能再说下去,因为皇帝已经从屋中走出:“母后既然来了,怎么一直外面站着?”
太后也不再理会宋悠,转身和皇帝进到了内室。
文乐公主并未着急进去,等众人都进去了,她还在外面,她走到了宋悠面前:“你是梦文姐姐的夫君?”
宋悠跪在地上,听着文乐公主对安妘的称呼,只觉心中怒气更甚,索性将视线转开,看向了一边。
文乐公主看着宋悠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下:“我母后能活,梦文姐姐就能活,我母后死,我就把你的妻子杀死!”
宋悠转头,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文乐公主,心中纵有诸多不满,也是不能说出一二。
文乐公主神色倒是平静:“看来宋大人是知道这样的交换条件了,那宋大人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五哥吧。”
宋悠抱拳:“多谢公主殿下相邀了,臣想起来这样的事情,该去和贞妃娘娘商议才是。”
文乐公主听后,笑得开心:“那宋大人快去吧,我会和父皇和祖母说清楚的。”
宋悠并未说话,只转身走出了门。
那宋悠到了宜春·宫门口时,宜春·宫的宫门紧闭,门外的小太监笑嘻嘻的说道:“宋大人,娘娘说她想着宋大人会来这里找她,其实皇宫虽大,但每天谁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宋大人不必太过忧心,安家的姊妹兄弟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会设法周旋的,宋淑人稍微吃点苦头并没有什么大碍。”
宋悠听了这些话,负手笑了一声:“是啊,反正吃苦头又不是你家娘娘。”
说完,宋悠转身即走,那小太监皱眉想回说什么,那宋悠早已走远。
被带进太后暗室的安妘,正如贞妃所料,不会太好受,但也不太难过。
几个眼高于顶的宫女见是安妘被送来关着,心中便生出了轻贱之意,一打开暗室的门,便伸手推了安妘一把,安妘脚下踉跄,摔倒在地,扭头瞪了一眼那几个宫女。
其中一个哼了一声:“呸!
不过是公府的小小庶女,一时得意了,竟然在太医院里连秋蘅和春韵两个姐姐都拿捏了起来,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出身,竟然敢如此嚣张,不过是仗着太后娘娘的宠爱才能当上诰命,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安妘揉着自己的脚踝,不怒反笑。
对方见她笑了,知道自己的言语讽刺对安妘无用,便生起气来:“你笑什么?”
安妘低头还揉着脚踝,神色从容,动作轻柔得体,仿佛这不是暗室,而是舒适的暖阁:“我当然是笑你们蠢啊。”
那人上前一步,指着安妘骂道:“你才蠢,你这个下贱的庶女。”
安妘笑道:“这就是你们蠢得不可救药了,我虽为庶女,但好歹也是公府的女儿,跟宗室贵胄不能比,但跟你们比,我自然是金枝玉叶,所以,我在你们前面,自然是天生高人一等喽。”
被安妘讽刺的宫女抬手就要去打安妘,旁边有另外的宫女伸手拉住了她:“别这样,别这样,这有了明伤,可不好向太后娘娘交代。”
这要打安妘的宫女被劝住,只退出屋子,将门锁了,朝屋子里的安妘哼了一声:“纵然你天生高贵,但你别忘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话一说完,也不待安妘回敬,便从屋门前走了。
安妘皱着眉毛,不知是脚踝疼,还是被那人的话气的心烦。
这一天过得特别漫长,到了戌时末刻,慕瑾林才在仁和殿中悠然转醒,皇后的宫人们已被带去刑部拷问。
而太后也才从仁和殿中回到福宁宫。
太后想起福宁宫的偏殿和暗室当中分别关着皇后和安妘,不由叹了口气,服侍太后的常嬷嬷在一旁笑道:“太后娘娘真是操不完的心,今儿心里记挂着五殿下,连晚饭都没吃,现在不如去传饭吧。”
太后靠在了长椅上,点点头:“给偏殿和暗室那边也送些过去,都是娇养着的人,吃不得苦。”
常嬷嬷点头,传了个小宫女过来,嘱咐后便回到了太后身侧,给太后揉起了肩膀。
而这福宁宫中,现在是片刻得不到安生的,有人通传说贞妃求见。
太后睁开眼,笑了笑:“你瞧见了吧,这些人,是一刻也不放过哀家。”
常嬷嬷叹了口气:“要不,奴才让贞妃先回去吧?”
太后摇头,坐了起来:“叫进来吧,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了大事,皇后又被扣了起来,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又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常嬷嬷应了,让人将贞妃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