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在即将接待下一位标兵的时刻,记忆世界的液态太阳已经演进到尽头,留影中的牵牛和李明都即将穿越星桥。
“这到底是什么?”
她发出了不定型世界第二个惊诧的问。
没有厚度、却又边界的东西在缓慢地漂浮。
然而水蓼注意的并非空间本身,而是在它在星桥的边缘所倒映出的景象。
那正是李明都与不定形穿越星桥的瞬间。
“几乎完美的边界特性。”
水蓼惊叹道。
因此,迄今,这份记忆仍在导师的思想海洋中心起伏。
这个时候,牵牛已经从圆盘中走出,重新乘上电梯。
日前公众委托于牵牛的命令,他很好地完成了。
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该把什么样的态度带回给导师。
最后他带回的就是它最直接的感受。
这个感受落进了海里,只泛起了连波浪都算不上的涟漪,就好像导师已经预见到了似的,而水蓼完全没有提到与栀子风信的历史故事相关的话题。
她甚至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导师显然并不在乎历史的真相,他只在乎这个人现在是有用的,甚至庆幸他还有一重人类身份。
典范就更不在乎历史是怎么样的了。
他的愤怒是不重要的,他的愧疚是不重要的,至于他的忏悔就更是无关紧要了。
他的肌肤也就突然松弛了下来,无力地靠在舱室的一角,看到了地平线澎湃欲升的蓝光。
就在这灿烂的阳光中,他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腹部取出了亡灵集——一块不定型的尸体,代代相传记忆的结晶。
上一位记忆的保存者正是死在人类制造的入射视界之中,它的死状至今仍留在视界的表面,供人观赏。
而上上一位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据说那时候中央的数量比现在多得多,她也活了比牵牛长上百倍的时间,就是她真正教会了牵牛到底该怎么解读其中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