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黑袋里掏出两坨黑乎乎的东西,往火堆里一丢,顿时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在了空气中。
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江一留将脸埋在膝盖上,有些好奇大爷刚刚丢进火堆里的东西。
“塘叔,你这是丢了啥啊,这么臭。”
莫大栓率先问了出口。
江塘看着大家的表情,面上闪过一丝得意,拿着树枝拨了拨火堆,使得火焰冒的更高了些:“这可是黑熊和老虎的粪便,点了它,那些弱小的食肉动物就不敢靠近,即便是黑熊和猛虎,过来也会掂量掂量,这样一来,我们晚上也能安全些。”
江塘看了看少了两坨粪便,一下子空了小半的黑布袋,面上惆怅:“老头子积攒了这么些年,也就找到这些,这可都是宝贝啊。”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看自己的爱人呢,心里一阵恶寒。
有了江塘的这番话,大家的精神更振奋些,觉得四周黑压压的环境也不那么吓人了。
江塘的动作还没完,大家还记得为了煮汤烤肉特地用石头垒起来的土灶吗?江塘将土灶的火熄灭,将石块一块块拨了出来。
“每个人都拿一块石头过去,用布裹紧,这就是大家今晚最好的暖壶了。”
江塘说完,拿起布袋里一件单薄的衣服,小心的将石块裹紧,抱紧怀里,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好暖和,今晚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冻僵了。”
莫大栓笑着照江塘的话做,抱着这粗制却滚烫的暖石,对着江塘比了个大拇指。
因为是上山打野猪的缘故,他们不能随身携带太多东西,被子是两三个人合盖一条的,人多挤在一起也更暖和,只是肯定没有家里的火炕来的舒适。
有了这简易暖石,这大冷天的夜晚大家也能好过些。
所有人都纷纷向江塘道谢,江塘眯着眼,享受着大家的称赞,显然心情很好。
当天晚上,轮流守夜的人怀里抱着一块暖石,脚上烘着一块暖石,热度稍减了就将石头放回火堆里,用烤热的石头替换,一点都没有被山间的寒风冻着。
睡觉的人躺在遮风的简易帐篷里,几个人挤一条被子,又有暖石取暖,更加冻不着了。
舒舒服服的度过了山间的第一个晚上。
江一留睡在江大海和霍武的中间,两人正直壮年,是火气最旺盛的时候,加上两人将自己那块暖石放到了江一留的怀里,第二天一早,江一留是在两人怀里热醒的。
摸了摸肚子上的石头,居然还带着微微的热意。
这就是生活的智慧,在山脚之下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老人,到了深山里反而如鱼得水,将他们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江一留看着坐在不远处早就醒来的大爷,忍不住感慨道。
接下去的两天,一行人仿佛置身于天堂,餐餐都有肉,江塘是山里的大师,同样的野物,他能烹煮出不同的味道。
让大家大饱口福。
江一留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一碗蛇羹,还意犹未尽。
知道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的时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抖了一地。
大家吃吃喝喝,身后的背囊里早就装满了山鸡野兔,只是此行的最大目的——野猪,还丝毫没有踪影。
“塘叔,你说这野猪到底去那儿了,我们已经上山这么多天了,还没找到野猪的影儿。”
莫大栓有些急迫,这些天,山上的气温越来越低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雪,一旦下雪,这山上就危险了。
在深山里,不能永远驻扎在同一个地方,现在大家伙正背着所有的家当,一边寻找野猪群的身影,一边寻找今晚的驻扎地。
江一留背上也背着一个小包裹,肚子微凸,回味着早上那一锅野鸡粥的味道,他老老实实地跟在大家的身后。
上山这三天,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胖了起来,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有所变化,以前待在村里,顿顿苞米粥,杂粮馒头,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上带着一股菜色。
现在个顶个的精神饱满,要不是记挂着山下的妻儿,恨不得这辈子就留在山里了。
想想这次狩猎完以后,他们就不能随意捕捉山里的野味了,还真叫人失望。
江一留现在十分听话,规矩大人的指示老老实实地走在人群中间,他的身旁是拿着砍刀的江大海,和腰间别着匕首,手上拿着猎枪的霍武,十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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