躞蹀的模样,没叫沈南宝置气,反而舒展了眉目,只管对她笑,“我省得你的意思,我也就是瞧着祖母病榻,我才幡然醒悟,明白过来前阵儿临府上生了不少的事让祖母糟心,所以而今想好好弥补,到祖母跟前为她尽点孝心……”
绿芜双目圆瞠着,视线钉子似的钉在沈南宝脸上,企图能看出什么蹊跷出来。
毕竟向来蛮横无礼,视长者若无物的五姑娘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沈南宝将绿芜眸中诧异尽收眼底,嘴角弯了弯。
绿芜疑惑是自然。
毕竟她哪里会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沈家五姑娘会是重生。
其实若不是亲身经历,连沈南宝都不相信自己能重生。
重生到指挥使亲自登门,要她那有贪墨之嫌的父亲沈莳,去殿前司喝茶之际。
殿前司是什么地儿?
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各种各样的刑罚,想得出的,想不出的,都有。
沈莳但凡进去,招那么几下罚,只怕就算没做什么都会被招做了什么。
所以彭氏才将她送给了北郡侯府的纨绔世子陈方彦作妻,只求能够攀扯上点关系,为沈莳求情。
前世她傻,顾念亲情,便轻信了彭氏的话,想着替父亲尽孝,拿自己清白的身子去奉承他人,落得个携悲茹恨的结局。
今世她怎么也要改变自己填窟窿的命……
沈南宝微微垂下眼。
廊道外头的雨还在下,一如印象里京畿的春雨。
润物无声的,却清冷、细密,浇出一阵阵的凉风,刮在人面门,能像刀割,割得人脸颊轻淅淅的疼。
沈南宝不由掖紧了衣领,对绿芜道:“快些走罢,再待下去药妨不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