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伏晟本性不坏,只是经历了太多事情,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张二姐留下眼泪:“您说的对,我家里虽然穷,但是父母兄长都是再正直不过的人,一家人心地善良,从未做过坏事。
家里虽然穷,但也送了晟儿去私塾读书,晟儿小小年纪就懂很多道理,最是善良,有一次大哥进山里抓到了一只母鹿,晟儿说那鹿有了身孕,便将它放走了。
他怎么、怎么能杀人呢?”
沈映雪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好办了。
他叹了口气:“是啊,伏晟怎么能杀人呢?我也难以置信,他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我知道他的经历时已经心生同情,如今更是无法对他下手。
只是他做了太多恶事,我不敢放了他,如果嫂子能劝劝他,让他弃恶从善,那就再好不过了。”
“多谢,多谢!”
张二姐跪下来磕头,“如果他真的是晟儿,一定会听我的劝。”
沈映雪对兰锦说:“备轿,我与她一起过去。”
兰锦找人抬着轿子来,抱沈映雪去了轿子里,又拿来袖炉给他暖着手。
张二姐没有坐轿的待遇,兰锦对她解释:“我家主人不良于行,只能如此。
伏晟关押的地方,离此地不远,井非有意怠慢客人。”
张二姐连连点头。
伏晟腹部的伤已经好全了,只是坏掉的腕骨无人为他医治,恐怕他的右手要彻底残废了。
沈映雪出手时,就是冲着脐下三寸的丹田处来的,伏晟此时武功尽失,束缚他的绳子解开了,可以在屋里自由活动。
他很久没见沈映雪,如今听到声音就猜到,他的死期要到了。
伏晟井不畏惧,甚至还敢再说出一番话,把沈映雪刺激得更加疯癫。
他太清楚那个高傲的人畏惧什么,可以一针见血地戳到他的痛处。
只是没想到,屋门上的锁卸下来,打开之后,他见到的井非沈映雪,而是那个一直割舍不掉,却又不敢去相认的人。
张二姐也呆住了,她记得伏晟这张脸,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沈映雪兰锦掀开轿子的帘子,挂到旁边的钩子上,沈映雪坐在里面,围着炭盆抱着手炉,观看家庭伦理大戏。
伏晟一直没和张二姐相认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知道自己变得面目全非,有违亲人的期待。
就算是已经死去的亲人,估计也不想看到他变成这样。
报仇也就算了,后来伏晟简直抛弃了底线,为了权势和地位为所欲为。
沈映雪还跟张二姐说了他做的一些坏事,张二姐肯定是要质问的。
“你杀了人家一千多口人,还把人给逼疯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能耐!”
张二姐一边哭,一边锤他,“你忘记大姐和爹娘是怎么没的了吗?他们那些人不讲道理,如今你也恃强凌弱,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臭小子,都是爹生娘养的,你怎么、怎么能狠得下心!”
伏晟不躲,默默跪下,情愿被姐姐打。
张二姐又打又骂,过了一会儿就累了,她想起正事来,“幸好这位公子心肠好,没打算杀你,不然你干的事情,十条命也抵不了,将来是要下地府,炸油锅的!
快给公子磕头赔罪!”
伏晟看向外面,轿子上的帘子只掀起来一半,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人的轮廓,还有脸上的一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