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下楼。
就在他转身的工夫,门却开了,蒋师傅出现在门口。
“高崎,你怎么来了?”
蒋师傅看到他,显然感觉挺奇怪。
因为这时候,高崎还没和陶洁来过他们家,高崎应该不知道她住在这里。
高崎就转回身来说:“蒋师傅,我有个事儿想麻烦你。
听他们说你没上班,就过来了。”
“快进来!”
蒋师傅对人一向挺热情,就往屋里让高崎。
这种老的职工宿舍,楼道很窄,还堆放不少杂物,屋里也不宽敞。
两室一厅的房子,也就五十来个平米,一间客厅稍大一些,有十七八个平方。
蒋师傅把高崎让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转身给他找烟倒水。
“你别忙,蒋师傅。”
高崎跟她客气。
在她转回身来的时候,高崎却发现,她穿的对襟花棉袄前襟的扣子,扣错了一个,一个衣襟长,另一个衣襟短了。
而这时候,他也听到了关着门的大卧室里面,有一声轻微的响动。
好像是有人走路,碰到了屋里的什么东西。
原先跟着陶洁常来,高崎知道,蒋师傅的丈夫原来在锻压分厂干锻工,工作累,就喜欢上了喝酒。
后来喝酒上瘾,早上都得泡着馒头喝一茶碗酒。
再后来,不知怎么就中了毒,肾功能出现了问题,一直做透析做了两年,才勉强把命保住,从此身体就变得干瘦干瘦的了。
他们结婚那一年的春天,那时候高崎还没和陶洁好,她丈夫才查出了肾病,在职工医院住好长一段时间的院,分厂还组织大家给捐了款,高崎也拿了十块钱。
也就是说,现在,她丈夫出院没多久,还在做透析。
高崎做其他事情很笨,分析推理和观察能力却很强。
这与他做修理工,需要观察推理判断设备故障有关系,也跟他经常在社会上混有关系。
出去平事,对方有多少人,有没有准备干架,人都在哪个地方藏着?这些事情,都得有敏锐的感觉,要不然净吃亏了。
这时候,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对蒋师傅开始分析了。
十一月下旬,天已经挺冷了,宿舍区还没开始供暖,屋里不暖和。
蒋师傅扣子扣错了,说明她是听到敲门,才匆匆忙忙开始穿衣服。
大卧室门关着,说明她开门之前,是在大卧室里被窝里躺着的。
听到敲门才慌忙起床出来开门。
大卧室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如果是她丈夫,两口子完全可以一起出来见客,干吗还要躲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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