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胤禩在,便遣了小杯子跑腿,买了两串糖葫芦回来。
范佳老太太嘴巴只有半侧能动,但依旧狠狠一口咬下,仿佛拼尽全身的力气。
糖浆糊住了牙齿,然后她死了,眼合上,嘴角有弧度。
应该是感受到甜味了吧。
胤禩想。
至于得了卵巢癌的瑚图氏,在大地回春鸟雀求偶的季节开始腹痛,伴随着下肢浮肿与腹部积水。
其实在此之前,胤禩已经开始给她喝参汤了,这是多个世界都公认的稳定卵巢癌晚期病情的最简单的办法。
同时,他又按照中医的理论开了一些补气驱邪的药物作为辅助。
然而,该来的,比预想中的要快。
许多太医都听说了小八爷在京城遇到了一例绝症,其中好几个都跃跃欲试地去了。
大凡人类,都是有挑战情节的,尤其是这些某方面特长突出的人遇上了自己领域的难题。
可惜的是,他们兴致勃勃地去,却是摇头叹气地回来。
多少都能开出方子来,然而一都是安慰方。
“这是老病。”
去年刚上任的陈院判冷冰冰地说,“石瘤、腹积水、全身脏器衰竭。”
这在普通大夫只能诊出“急症”
、“暴病”
之类说法的时代,他竟然跟开了透视眼一般,这是真有本事啊
可惜陈院判不是个乐意教人的好性子,八阿哥拿着人参为主的调养方子去找他请教,只得了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
“阿哥有这个钱给奴才用人参、灵芝,不如几斤曼陀罗下去,让她快快乐乐地死。”
胤禩鼓起了腮帮子,嘲讽回去“治不了就说治不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陈斌被噎了下,脸上的冷笑更加尖刻。
他正准备和小阿哥来个舌战三百回合,对面的小短腿就一溜烟跑了。
这几天都是大太阳,八爷要去晒他的药材。
他在御花园八角亭旁边发现了两块平整的大石头,南边没有阻挡,用来晒药材再好不过了。
虽然御药房有统一炮制药材的人员,但小八爷有自己的用药需求。
比如今天,他晒得是人参的叶子。
清朝人秉持着同一植物中必定阴阳调和的老观念,觉得既然人参的根是大补入药,那自然地上的茎叶是“大苦大寒”
的亏损之物。
可经过胤禩的多方验证,并不是这么回事。
人参叶子功效不如根须,但也不至于说药性完全相反。
这回是他前世的经验对了。
他师姐就有一个人参叶洗头的配方,就连他小侄女都养得一头好头发。
他准备将那方子改动改动,拿去给老宫女泡澡,这就有了晒人参叶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