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霍家,霍钺已经起床了。
霍钺穿了件青灰色的夏布长衫,玄色阔腿裤子,一双素面布鞋。
他鬓角修剪得整齐,长衫的领子服帖,一双修长匀亭的手,端着杯子喝热水。
“轻舟来了?”
他放下茶杯,幽深眸子被热气氤氲着,有些许的莹然,旋即消失,温和儒雅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走过来,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她索性把衣裳系在腿上,见霍钺不解看了眼,顾轻舟解释道:“新的校服,我的裙子太短了些。”
霍钺微笑,对管事道:“去拿套衣裳给顾小姐。”
“不必不必,我看完就回去了。”
顾轻舟连忙道,“天色也不早了。”
她看了几眼霍钺,又说,“您退烧了?”
霍钺点头,眼底的感激不加掩饰。
只有生病的人,才知道医者多么可贵!
霍钺生病这半个月,身体上受苦,心里煎熬,这滋味跟在火上烤一样。
所有的医生,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以为霍钺是热病,越治越重,只有顾轻舟知晓是寒邪。
顾轻舟不是在赴诊,而是在救命。
她救了霍钺一命!
顾轻舟的药喝下去,霍钺当时就作了,深藏在身体里的寒邪透出来,他一个劲的打寒战,再也不热了。
而后,他力排众议,甚至不惜动枪,喝了第二贴。
早上起来,烧就退了。
到了黄昏,也没有再烧,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霍钺刚刚病的时候,也是喝药退烧,但不会过三个小时,会重新低烧起来,断断续续的。
而现在,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
霍钺的四肢偶然还是觉得冷,那股子邪热已经没了,他知晓这是痊愈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调养即可。
“轻舟,你救我了一命。
我霍钺向来重义,以后你就是青帮的恩人了。”
霍钺喟然道,“多谢你!”
“医者本分,霍龙头太过奖了。”
顾轻舟微笑,“我再给您把把脉?”
霍钺点头。
顾轻舟起身,坐到了霍钺身边。
她诊脉的时候,腿上的斜衫掉落,的确是一段嫩白的长腿,肌肤赛雪,腿直且纤瘦。
她的手亦是嫩白柔软。
霍钺看着她,她低垂的羽睫浓密,薄薄的小唇格外的嫩。
十六七岁的顾轻舟,没有学过城里女孩子的装扮,她素面朝天,看上去就更小,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嫩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