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端午,喻霄带着钱袋去请村里的厨子,约定好六月初八来操办四桌席面。
厨子定下,一对未婚夫妻忙着挨家挨户去请人。
成亲是大喜事,兼之喻霄想给李竹一个热闹的婚礼,便不拘熟不熟的,请了村里大半人。
就连偷李竹粪的那家和孙定家李竹都上门去请了,还特地说道,胖苗娘也一块来。
说到底,她们俩的仇已经了了,李竹就权当这事已经过去,如今她要迎来新生活,才不把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心上。
胖苗娘被请时还怔愣了一下,如今她可不是那胖乎乎的富态样,双颊消瘦下去,比从前还好看些,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也瞧不大出了。
待李竹去往下一家,孙定看着自己的娘子,轻轻叹口气,“这姑娘心胸开阔着,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要是从前,胖苗娘肯定要呛声问孙定是不是拐弯抹角在说她心眼小,如今她只抿唇,点头“嗯”
了声,她也不是抓着不放的泼妇。
厨子的菜单在被请那日就写好,喻霄却到五月二十八才出船去碧玉镇采买菜和喜饼。
原本李竹想一同去,但她的嫁衣还差两根竹子没绣完,被胡小英压制住,只能乖乖赶工。
原本在胡小英生产后,飞叶道长就要启程回道观,但想到喻霄要成亲,她又留了下来,也没说什么时候走,只是在喻霄要出山采买时把两个男徒弟林仪、路峨遣去跟喻霄一道。
喻霄也什么都没说,带着两人利索出山。
六月初五,喻霄一行三人回到西山河岸边。
半船船底明显吃水挺深,岸边靠着树边钓鱼的李竹心道,喻霄这是买了多少菜,才把船压的这么沉。
原本她算着时候,料想喻霄三四日就能回来,谁知到了第五日还不见人影,她便日日带着鱼竿来河岸边等,总算在今日等到。
喻霄瞧见李竹,船还没靠岸,就扬起笑脸,足尖一点飞到了李竹身边,留着他便宜姑母的亲亲徒弟任劳任怨的撑船靠岸。
出山时喻霄把家里的板车带上了船,如今也不用再费力回家取,只管卸东西就是。
谁知屋门一开,板车上了岸,李竹没瞧见菜筐,倒先看见一色红木箱子。
她疑惑的看着喻霄,他俩聘礼嫁妆不是早就备好互换了?这些又是什么?
喻霄看懂她的眼神,无辜的摆手,“不是我败家,这是飞,姑母让她两个徒弟置办的,我也是临开船才晓得,没法子,只能拉回来。”
李竹蹙眉,“里头都是什么?”
喻霄:“说是给你的添妆,算喻家给的聘礼。”
他也没开箱瞧过是什么。
李竹面色稍稍缓和,又抿唇道,“东西太多了,比你抬来的聘礼还厚几分,我怎么好收下?”
光这做木箱的料子都能瞧出是好木头,里头的物件是什么她想不出,只寻思肯定不是薄礼。
林仪是大徒弟,出门前是得了飞叶的嘱咐,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忙解释道,“师傅说了,我们置办回来就拉到女方家去,不用晒出来给旁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