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齐景升丘山,涕泗纷交流。
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
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
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
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竹盈见他注视那落款“江海遗老”
四字,当下解释道:“这是家祖多年前所作,挂在客厅聊以自娱,公子文武全才,只怕难入法眼。”
丁朝午对着画盯了半晌,赞道:“阮籍这咏怀诗中充满抑郁之气,其字笔力雄健,又卓然不群。”
转头向竹盈望去,问道:“原来令祖就是百年前的一代侠隐‘江海遗老’,朝午闻名久矣,只是余生也晚,无能得会这位当年震惊江湖的前辈宗师,心中素来憾恨已久,不意今日却可得见前辈遗墨,真是幸甚!
观辞探言,遗老前辈山中高士,放舟江海逍遥自在,莫非心中竟也有不平幺?”
突见对面佳人垂不语,丁朝午不由暗怪自己唐突。
正自尴尬之际,那丫鬟却已奉上酒菜,竹盈起身招呼丁朝午入席。
丁朝午早已饥肠辘辘,望见桌子中央盆中正是鲈鱼羹,鼻中鱼香阵阵,不由得食欲大动,但见堂妹韵妃和师妹凤翔俱都没有有来,暗自动疑。
正欲问,竹盈似窥破他心意般道:“别理那两个野丫头,他们正互研双方的武功呢,一时不会有得闲暇的!
公子只顾自己用膳吧!”
听及此言,他暗忖凤翔和她哥哥一样,自少爱武,此刻得能想威名素着的离恨天门下讨教无学,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当下亦不多说,在宾位上坐了,道一声请,举筷便食。
丁朝午忽忆及自己初初醒来时,曾见竹盈曼舞竹林间,袖笼风云,观其体态身法,显是一套绝顶武学,不由含笑道:“小姐曾于屋前林内微露绝学,却不知是何神功?”
竹盈素手轻抬,示意他毋庸客气继续用膳,答道:“那是家祖所遗紫竹林三大武学之一,称之为“翠寒竹袖”
。
公子身为江南丁家和蝶衣会两大门派的传人,武学精深,竹盈娱兴之作,谅难入公子法眼!”
丁朝午双手连摇,不以为然道:“小姐过谦啦!
江海遗老是何等样人物——当年围剿号称”
天下第一“的媚情教主屠行空之役中六大正派高手之一,他所遗留于世的武功实是非同小可,适才观小姐微露身手,已可见一斑。
较朝午那是高之多矣!”
竹盈笑颜如花,正欲说话,忽然屋外一在阵喧哗,显是有一群人走来。
忽听一人叹道:“目前所约之人俱已到齐,只”
铁指“戈天衣尚未到达。
公度担心北天山距此万里之遥,一旦途中有甚变故,便赶不上今日紫竹林之会了。”
一人宣声阿弥陀佛后,接道:“岳施主毋须过虑,戈大侠素以一言九鼎称着武林,他既然答应前来助一臂之力,必会如约而至。”
丁朝午闻言心中大奇,先前说话之人竟是江南丁家客卿——极受“妙手佛心”
丁临川器重的“不醉仙”
岳公度。
丁朝午暗哼一声。